“大哥!長老回了信,說平陽府里修行閉關,緩兩天,鞏固鞏固境界就來,會保持聯系!”龍平河抬頭。
“曉得!你讓長老放心,有咱們時時看著,蛙族不會出大亂子的。”
藍湖河畔,龍平江轉一轉手里木桿,輕輕一送,木矛刺破湖水,自起伏的浪潮中叉起一尾紅鱗大魚,充當今天午餐。
梁渠的工作重心從江淮轉移到藍湖,又要同查清、凌旋、老蛤蟆、白家聯絡,好幾頭跑,哪怕有渦流水道和水行千里也很麻煩。
龍平江、龍平河兄弟身為心腹將領,數年鍛煉又對各項工作得心應手,上半年吃到月泉寺的好處后,便把平陽府的工作交接出去,直接跟過來,借助渦流水道梳理局勢,打個下手。
不止是他們兩人,還有敖滄源和敖覓云兩條龍鱘,只不過目前鱘魚同江豚一塊,拖行冰山去了而已。
“等等,鞏固境界?長老又突破了?”龍平江甩動木矛,猛地反應過來。
“長老是這么說的。”龍平河接過大魚。
嘶!
龍平江深吸一口氣。
他雖是狩虎,對臻象修行卻不陌生。
臻象三境,一境六部,攏共十八,尋常人一境能卡上個大幾十年,分潤下來,一部少說要個大幾年。
既為突破,保底再立一部。
長老突破到二境大宗師才多久?
一年不到。
龍平江搖搖頭:“長老這哪里是臻象宗師,不知道的以為四關武者呢,根骨差些的四關武者也做不到年年有突破啊。”
龍平河笑呵呵:“等長老起來,咱們龍人的好日子就來嘍!對了,大哥,上回海鹽縣的知縣托人來尋,說想見長老一面。”
“見長老?干什么?”
平陽府內的事雖全交給了其他龍人,但隔一段時間仍要匯報一次。
兩兄弟負責檢查,有大事再匯報給梁渠。
“見面送禮,他有個遠鄉的子侄,中等馬,想來河泊所謀個好差事,事成之后必有重謝,再批兩頭開河牛,今年降水少,去年又有小澇,土地板結,他想從海鹽縣東南的花山上開一條河出來澆灌五千畝水田,走公賬。”
“呵。”龍平江嗤笑,“這點事還想見長老,中等馬,問他來當個不入品的軍士樂不樂意,海鹽縣花山,這事去年也提過,被我否了。
那下面五千畝水田,有三千多畝全是他自家的,全種的好藥材,這是給自己賺好處呢,田產給了旁人,以為大家不知道。”
“有這種事?那批不批?”
“不批。”
區區一個知縣,單論品級還沒有兩兄弟高,癡心妄想要見梁渠。
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還有,瀾州有兩艘商船被……借調三位狼煙高手護航……”龍平河繼續匯報工作。
梁渠是龍人族的希望,作為知曉一切的心腹,兩人自然要為長老解除一切煩擾,少讓政務打擾,把精力用在刀刃上。
便是幫忙給長老省出幾個時辰的空檔,讓長老去和娥英姐逛街,增添幾分感情那都是值得的。
靜室。
回復了龍人兄弟,沉寂澤鼎,梁渠繼續調養氣息,熾烈的高溫漸漸散開,墻壁之上開始凝結水汽。
再打坐三天。
體內氣海徹底穩固,來到了二百九十二倍之數,比之全盛天人不遑多讓。
第三座云上仙島更是立足大柱,再往下便是第三部架梁。
噼里啪啦。
梁渠起身,握緊拳頭,如今的他感覺自己氣力大的很,不加收斂,不加破壞,恐怕能一口氣把整個平陽山全搬起來!
尋常狩虎大武師,一個彈指就能打炸,比殺雞更輕松。
痛快!
大自在!
天地之間無有枷鎖。
兩年之內,天人有望!
天人到武圣的三步不好說,這三步比狩虎三步難出百倍不止,但到了天人,實力算達到一個階段性頂峰,搶奪龍珠的計劃便可以開始提上日程。
再者。
“澤靈融合有二百九十,只差千分之十,二十萬水澤精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驚喜……”
梁渠默默思索。
正常而。
澤靈水王猿應該貫徹整個第三階段,三百入天人,四百乃至五百,應當位于三境臻象和夭龍的三步之間,也就是追求天人合一、通天絕地、叩動天關的過程中。
然而去了一趟懸空寺,澤靈水王猿就有所變化,融合到三百時,擬變為水猿大圣,突破境界不指望,肯定有一個不簡單的小升華。
“結果將現,多思無益,先安頓寒冰泉,再去尋蛙公。”
梁渠控水清空靜室,跨步出門。
臻象不比以往,晉升一次少說十天半個月,從閉關到出關,他用了將近一個月,如今十一月初,駕馭寒冰泉的龍炳麟馬上要過瀾州!
瀾州港口。
地處黃金水道淮江和京瀾運河的交界處,東西南北貫通,幾乎成為天下第一港。
京瀾的瀾,就是瀾州。
曾經瀾州為直隸州,歸屬于南直隸統轄,蓬勃發展,朝廷為大力發展平陽府,在梁渠晉升大武師時,直接把瀾州給并入到了平陽府里。
可即便如此,這地方的自轄屬性也高的離譜,很少理會平陽,有事直接去尋南直隸。
今天卻有不同。
一片嘩然。
瀾州人全傻了眼。
山!
山一樣的“船”!
寒霧縹緲,旗幟獵獵,直似銀鱗魚群里,闖入一條悍勇鯊魚!
港口之上。
冰山緩緩游過。
所有船只都不約而同的收攏風帆,停下航行,默默注視,以表心中敬意。
龍炳麟帶寒冰泉前往帝都時,并沒有經過瀾州,而是選擇最短路線,從淮江中下游的支流往上,直接橫插入運河,如今去平陽則不行。
“怪怪。”
甲板之上,爛牙老頭張大嘴巴。
冰山游過,冷氣貼面,激得全身皮膚冒起雞皮疙瘩,渾身戰栗。
他腳下的這艘歸屬恒仁商隊,名為惠濟號的商船,長有三十六丈八尺,即一百二十來米,行駛淮江之上,所有漁船都要抬頭仰望,那高出數丈的甲板高不可攀,敬畏之余靠攏兩岸,生怕被水流卷入,碾成碎片。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堂堂惠濟號,也會成為一葉“扁舟”,抬頭仰望別人!
冰山上的“順”字旗以最為直觀,最為簡單,最為震撼的方式,烙印在了每一個船工的心頭!
順!
大順!
大字不識一個,名字也不會寫,面朝黃土背朝天,偏偏認識了一個“順”字!
“陛下萬歲萬萬歲!”
不知哪個人嚎了一嗓子。
瀾州之上,往來天南海北之間的船工齊齊下跪,口誦國號。
“呼。”
瀾州知州擦擦額汗。
他一早收到通知,未曾想親眼所見,竟會壯觀至此!
“大人,船停了!”
“快,準備好的補給呢?送到山上去,送到山上去!”
“呱!”
冰山之上,各類水獸大吃大喝,鬧鬧哄哄,冰玉蛙齊齊舉杯。
真是爽快,沿途補給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吃剩下的渣滓全倒在河里,一路南下,吸引來的魚群都跟有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