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二人得了幾粒,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舍不得吃。
一人得道雞犬飛升。
從小到大,單聽聞萬杉寺有棵羅漢松樹王,從未想過此等美處會落到自己頭上。
幸得上山前自己二人吆喝的最賣力。美滋滋。
柯文彬問:“小和尚,旁的羅漢松果有此等效果嗎?”
“并無。”慧覺躬身,“寺內唯有三棵千年以上的羅漢松有,其中一千八百年的樹王為最。”
柯文彬驚嘆:“厲害,貴寺一千八百年的樹,結出的果子不比河泊所培育的雞冠果差。”
“施主謬贊,先有羅漢松,后有萬杉寺,此為寶樹之妙,非我寺之能,焉能同朝廷相較。”
萬杉寺無愧為五大叢林之一,上到主持,下到小沙彌,說話全好聽。
可惜沒有水澤精華。
梁渠嘴里甜味彌散。
普通樹種卻有寶植效果,老而成精。
只是光雞冠果水平的補氣效果,對如今的他來說聊勝于無。
品個味。
不打擾眾人游山,簡單招待,住持讓沙彌領人,各自分房。
梁渠人多,且有女子,單獨分到一個小院。
收拾收拾,中午應邀吃一頓萬杉寺特色齋飯。
下午。
大家出門先觀廬山最負盛名的飛流瀑布,來廬山不看瀑布,絕對白瞎。
徐子帥放出豪要作一首好詩,教世人傳唱。
豈料到了地方。
在場十多號人除開憋出一句真好看,全無半句詩詞雅文。
歡鬧半天,依依惜別。
傍晚。
龍瑤、龍璃興奮難耐,討論瀑布掛前川的盛景,龍娥英落后半步。
幽深樹林變作蒼紅色的大海,人影斜斜的流淌在金黃巖石之上。
臨到院前。
寺內銅鐘大作。
天邊最后一抹橙光沉沒,夜幕降臨。
吱嘎~
獺獺開推開大門。
恰逢此時。
水聲潺潺,濺落不歇。
側目望去。
燭火幽幽。
半抹倩影映照窗前,體態豐腴,娉婷婀娜,一手握住半截水瓢,舀起熱水沖刷而下。
隔壁屋內竟是有女子沐浴!
上午來時分明還是空房。
再者。
既是女子,沐浴怎不拉屏風?
龍娥英輕咳。
屋內水聲頓止,女子俯身吹燭,前窗陷入黑暗。
梁渠收回目光,沒等想個明白,意外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撓撓鬢角。
“看我作甚?”
……
青苔蔓延墻壁,頑強的雜草避開寒風,堅韌不倒。
獺獺開收拾好碗筷往灶房里端。
院門叩響。
“誰啊?”
龍瑤移步開門,納悶誰會大晚上來,不等看清,一股子濃郁香撲鼻而來,嗆得她微微屏息。
“你是?”
門外女子面相三十有余,容貌艷麗嬌紅,膚白如脂,單披一件淡粉明衣,手里端一個朱紅方案,案中再托一個白瓷小盅,濕漉漉的頭發尚未干透,末梢微卷,輕輕飄晃。
皎皎月光,綿柔似水。
如此佳人獨立寒風之中,貼緊的衣袍顯出曲線,真透出幾分清麗嬌柔,惹人生憐。
佘連梅撩開鬢角青絲。
“我是隔壁投宿至此的游人,先前聽院落里有動靜,特來打個招呼,結識一番。”
龍瑤脫口而出:“哦,就是你點著蠟燭,不拉屏風洗澡?”
“……”
“亂說什么呢?”龍娥英從廂房內走出,替龍瑤告歉,“夫人莫怪,這丫頭從小被寵壞了,說話沒分寸。”
夫人!
佘連梅心頭橫插一劍,望清龍娥英面容,微微低頭。
“我未成婚……”
“抱歉,一時唐突。”
“無妨。”佘連梅強顏歡笑,抬一抬手里托盤,“今日造訪,無甚大事,我屋里熬煮些銀耳蓮子羹,一個人喝不完,念著送來交個朋友。
如此說不得有機會能結伴共游廬山,畢竟天冷,游人不多,難免其境過清。
你們是獨自前來的么?先前好像有聽到男聲?是你們兄長亦或道侶?”
“那是我家大人。”
“你家大人在嗎?”
“不在,剛出去。”
“龍瑤,誰來了?”
梁渠從廳堂內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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