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微微一笑:“施主著相了。”
“大師此何意?”
“貧僧所說,是《成唯識論結》,非《成唯識論》!”
“唔,有何區別?”
“《成唯識論》經義相傳為彌勒親傳,高深難懂,內含十家注解,各不相同,世上能真正參悟者唯慧遠大師一人。
相傳,慧遠法師弟子曾勸其糅合十家注解,自結一番,然慧遠大師執意留下十家注解,以方便后人感受原貌。
常人學習一家已吃力異常,遑論十家,唯天縱之資可得。
如今看來,許是慧遠大師末年體會到人丁之凋零,為保法脈不絕,再著這《成唯識論結》,以便世人理解學習。
只可惜,不知是何原因,未曾流傳于世,現如今得以重見天日。”
老和尚面露欣喜。
他著實不曾想到自己能有此際遇,再看梁渠。
此子當真有大氣運,大機緣!
梁渠愕然。
說半天,就是慧遠大師重新總結一遍,讓唯識論變得好懂好學習了唄?
他期盼道:“里頭可有功法,武學?”
“貧僧鉆研尚淺,不敢斷,許是有的。”
一門因為太難導致斷絕的傳承,盡管是旃檀尊者的再總結,想完全搞懂,七天時間顯然不夠,只夠看個皮毛,不,皮毛都稱不上。
別說幾天,幾個月,幾年都有可能!
好好好。
有盼頭總歸是好的。
唯識宗為啥斷代,就是有些人花一輩子都研究不明白,然后壽數一到,死了。
旃檀尊者更是親口說過,遍覽經文方可入門。
梁渠一個佛門小白,大致懂點佛門歷史和詞匯,一本完整經書都不曾看過。
除非從此遁入佛門,潛心做研究,估摸著也得到個花甲之年,完全是得不償失,只看老和尚給不給力。
臻象宗師,定是佛門大能!
運轉吧,我的外置大腦!
吃過早飯,老和尚再度鉆入房間,窮經皓首。
梁渠自己打過一遍猿拳,操練伏波。
辰時三刻,鄉民前來拖走三獸。
“肥碩”與“可愛”尚且好說,不是太重。
赤獸顯然常人搬不動,梁渠幫忙搭了把手,一同給送到埠頭。
“多謝梁大人。”
幾個鄉民連連道謝,轉身去布置祭典細節。
梁渠放眼望去。
祭臺正對大澤,巍然聳立,相比于去年,仍是十三級階梯。
只不過每一層之間的跨度翻倍,以至于整個祭臺高出一倍,愈發宏偉。
兩側橫板上甚至留有雕刻,皆是浪花紋飾。
在祭臺前方兩側,排著數面大鼓,大鼓往外,是各類席位,方便各家大戶前來歇腳。
“水哥!”
陳杰昌,李立波,林松寶三人跑來,手上拿著三把各不相同的尖刀。
寒光凜冽,皆是寶刀。
梁渠從陸師兄那臨時借來的家伙事,事后要還的。
李立波瞧見邊上平躺著的赤獸還眨著眼,渾身打個哆嗦。
三人抽簽,正好讓他抽中了宰赤獸的活。
“緊張死我了,真要殺那個大家伙?”
陳杰昌斜看他一眼。
“你怕了?”
“怕?有什么好怕的。”李立波挺起胸膛。
他是心虛,可能宰赤獸,那也是獨一無二的風光!
“那你哆嗦什么?”
“興奮,興奮你懂嗎?”
“午時三刻祭祀開始,你們有這功夫,不如想想從哪下刀。”
……
午時一刻。
烏泱泱的人群匯聚到埠頭上,以至人滿為患。
穿戴好祭服的梁渠詫異道:“義興鎮……有那么多人?”
陳兆安低聲解釋:“很多都是別鄉來的,有幾個鄉辦不起來河神祭,就到咱們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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