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戒備。”
他的聲音,因為剛剛掙脫夢魘而顯得無比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深入骨髓的威嚴與冷酷。
“封鎖所有出口,活捉所有闖入者。”
他頓了頓,墨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嗜血的寒光。
“尤其是,領頭的那個。”
這幾句簡短的命令,通過內部線路,瞬間傳達到了顧家大院的每一個角落,傳到每一個警衛隊員的耳中。
原本因為要“活捉”而有些束手束腳的警衛們,在聽到自家先生這清醒而又冷酷的指令后,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先生醒了!
那個無所不能的顧先生,回來了!
“是!”
一聲聲整齊劃一的怒吼,響徹夜空。
原本還在負隅頑抗的入侵者們,瞬間感受到了壓力陡增。
顧家的警衛們不再留手,攻擊變得如狂風暴雨般猛烈而又精準。
不到一分鐘。
所有的抵抗,都化為了哀嚎與慘叫。
賓利車內。
齊越通過耳機里傳來的、越來越密集的慘叫聲,臉色變得鐵青。
“怎么回事?!回答我!”
他對著對講機怒吼。
“齊……齊少……顧家……顧家的防御是陷阱!我們被包圍了!啊——!”
一聲慘叫后,對講機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電流聲。
齊越的瞳孔,猛地收縮。
失敗了?
他花費重金豢養的亡命徒,連顧家主樓的門都沒摸到,就全軍覆沒了?
這不可能!
除非……
一個讓他遍體生寒的念頭,浮現在腦海。
除非顧承頤根本不是什么“活死人”。
這一切,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引他入甕的陷阱!
“該死的顧承頤!”
齊越狠狠一拳砸在車窗上,英俊邪氣的臉龐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撤!馬上撤!”
他幾乎是嘶吼著下達了命令。
司機不敢有絲毫怠慢,猛地一腳油門,黑色的賓利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狼狽地調轉車頭,倉皇地消失在夜色深處。
他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房間里。
外部的喧囂,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平息下去。
空氣中,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順著夜風,絲絲縷-縷地飄進來。
顧承頤緊繃的身體,在確認危險解除后,才緩緩地放松下來。
一股巨大的、仿佛要抽空他所有力氣的疲憊感,席卷而來。
他轉過頭。
目光穿過擔憂的爺爺和驚魂未定的管家,最終,落在了那個守在他床邊,眼眶通紅,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的女人身上。
孟聽雨。
他的……聽雨。
腦海中,關于平山鎮的記憶,依舊是破碎的,像是被打碎的鏡子,無法拼湊出完整的畫面。
但是,所有的感覺,所有的情感,都回來了。
那種看到她就會加速的心跳。
那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