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著,我的手機響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但區號是江左,我估計是隆書記說的辦案人員了。
我平靜地說:“你好。”
對方說:“你是郝書記吧。”
!“對。”
對方說:“書記您好,我是省紀委案件一處的方為明。和書記以前打過交道,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在省委機關,很多人都打過交道,但是人和名字不一定能聯系上。我只好說:“名字還是熟悉。”
他說:“那再過十分鐘,我們趕到您辦公室樓下,您是在隆書記的隔壁吧。”
“對,我到樓廊迎接你們。”
掛了電話,我叫舒展進來,用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
“你先回去,車子放這兒,等會兒我就回來。”
舒展把車鑰匙放在桌上,點點頭,走了。
果然準時,我聽到了樓下按了一聲喇叭,我走到走廊上,看到從車里下來兩個人。
我們在走廊上見面,但我沒和他們握手,只是把他們帶進辦公室,把門關上。
高個子說:“書記,我就是方為明。這一位是小余。”
我點了點頭。泡了兩杯茶端給他們。
方為明說:“我們向隆書記報告了,他說要我們和你聯系。有這么一件事,我們要搜查金春林同志的辦公室。當然,在你的監督下搜查,然后,要帶走的物品,也要請你一一辨認,簽字。”
我在四水時也碰到過這種情況,省紀委也搜查過周林的辦公室,我也在場,確認無誤后,也作為證人,當場簽字。
我點點頭,說道:“好,一定配合你們辦案。”
方為明說:“那請書記帶路。”
我帶他們下樓。
行署樓第三層才是行署辦公的地方。
樓下的門衛當然認識我,見了我,忙說:“書記好。”
我帶著兩人上樓。
他們手中有金專員給他們的鑰匙,很麻利地開門,進了外面的秘書室,又順利打開了金專員的辦公室。
接著,他們又很順利地打開了他的書柜,好像囊中取物了一樣,取出一套禮品裝的《三國演義》。
不過我發現,小余一直戴一雙白色手套。
小余把禮品裝三國演義取出,并不急著打開。而是先用放大鏡查看。然后,才打開盒子,他又開始拍照。拍完照,小余打開上冊。翻開,從中取出一個紙質存折。
我馬上明白了,金專員是把存折藏在這套書中。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誰知道這套書中還夾著一個存折?
小余對著存折拍照。然后對著存折封面抄寫那一串存折號碼。
這時,小余才坐到對面的辦公桌上去寫什么去了。
我才想起,一直沒叫方為明坐,便說:“坐嘛。”
方為明才坐下,說道:“書記,等會兒,小余寫完取證記錄,請您作為在場人,在確認他記錄無誤之后,簽個字。”
我心里泛起一陣酸楚的感覺。我與金專員無怨無仇,卻在這件事上面要作為見證人簽名,心里總有點不太樂意。
一會兒,小余把記錄本送給我,又把存折擺在我面前。
小余記錄的是整個搜查過程。這個記錄簡潔,沒有多余的一句話,只是那個存折封面的編號,我倒是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對照,確認無誤后,我簽上自己的名字。
整個搜索工作即告完成。兩人開始收拾東西。
我說:“也到了晚餐時刻,我陪你們吃個飯。”
方為明說:“謝謝書記,我們有紀律,就讓我們自己去吃。您就不要管我們了。如果是平時,書記請客,我們一定要留下來。”
我也就罷了,說:“那就遵守你們的紀律,不要說到蒙達連吃飯都沒人邀請。”
方為明說:“下次,下次我們請書記到江左吃飯。”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陪他們下樓,他們把那套書也帶走了。
我與他們握手,他們上車,車子飛馳而去。
我也鉆進車子,半天沒有開鎖。心想:
“金專員怎么會收取別人的錢呢,而且還在辦公室的書柜內。”
這是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好一會兒,我覺得車子停在這里也不行。畢竟停久了,傳達室的人會過來問,是不是車子出了毛病。
我馬上點火,一踩油門,車子慢慢地朝機關的環形道上駛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