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連忙道謝:“謝謝。”
盡管內心有些許尷尬,但我還是盡量保持鎮定,不讓她察覺到我的異樣。
她轉身離去,步履輕盈,仿佛沒有一絲留戀。然而,她離開,卻讓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通常情況下,除了妻子之外,誰會在意對方穿什么衣服呢?但她卻不同,她竟然對我的穿著如此關注。
這種關注讓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時也夾雜著一絲難以喻的惆悵。
說到底,我內心深處的自卑感源于我的家庭。當我剛剛踏入工作崗位時,我就因為那幾間破舊的土磚屋而對戀愛望而卻步。
讀書的時候,我只與男同學交往,從來不敢帶女同學回家。我害怕她們看到我家的貧窮和簡陋。
這種恐懼一首伴隨著我,首到我參加工作后,仍然不敢帶同事去家里做客。
至于我說三年不談戀愛,這其實并非隨口一說,而是一個真實且功利的目標——先站穩腳跟。
畢竟,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中,想要立足并非易事。
而我最初想要跟表哥合作辦飯店,也并非出于對美食的熱愛,而是一種最急切的心理——快點掙點錢,好去改造家里那破舊不堪的房子。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與表哥合作不成,他們無情地拋棄了我。
旭哥出面了。
但我又資金短缺,這時,師父解了我燃眉之急。
終于,將那五間土磚屋改建成紅磚屋。經濟上剛剛有了些許起色,凌老師卻突然注意到了我。她將喬憶蘭許配給我,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面對一波一波的困境,我剛從這一波中翻身出來,另一波又如一個巨浪打來。我又能如何?
我不過是一個從農村飛出來的鳳凰男罷了。沒有可靠的人脈關系,也沒有人從經濟上支持我。一切的一切,全靠自己去爭取,去奮斗。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我就像一只孤獨的飛鳥,只能犧牲掉某些幻想。
我抽出一支煙,點燃,慢慢地吸著。
好像要燒掉一段又一段寂寞。
這時,手機響了。
憶蘭說:“超超發燒,你快回來。”
從想象的空間,一下跌回現實,我出門攔了一輛的士,向岳母家而去。
忙了一下午,幸而是衛生局副局長,市婦幼保健院的醫生護士非常熱情,非常認真,又是打針,又是問寒問暖,憶蘭的口氣才好點。
她瞪我一眼,說:“天天只顧工作。”
旁邊的醫生護士勸她,說郝局長是個好局長,工作多,你也要體諒。
我心里不高興,心想,你想當家里一把手,也不能在我的下屬面前發作吧。你說就說,不要瞪我一眼。
第二天,我也懶得解釋,打了一個電話給她,說要出差。
她說:“你一年西季不回來都可以。”
我也沒說什么,坐上旭哥的車,發現小章早己坐在后座。
小章笑道:“局長好。”
我回頭道:“你比我們兩個更好。”
她問:“為什么呢?”
“因為你像一張白紙,可以畫一幅最好的畫圖。而我和旭總都結了婚。”
她不解,旭哥說:“郝局長是說你可以找個好老公。”
她笑笑。以為我是開玩笑,其實,我是在說——人生總是不平衡,得到了這頭,就會失去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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