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穿好衣服,走到兩節車廂的接口,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只有車輪在啷咣啷咣,在茫茫亮的原野上,碾碎我一段又一段寂寞。
我掏出一支煙來,點燃,站在有煙缸的過道里吸了起來。
我的哲學老師說:同學們,我為什么上課都吸煙呢?因為寂寞啊。研究哲學很寂寞,你們懂嗎?
那時,我們不太懂。
現在,我懂了。
我原來不吸煙,現在,我也不是喜歡吸煙。但是,煙可以燒掉時光,燒掉寂寞啊。
站在那兒,我們思考一些問題。正如我哲學老師說的——有果就有因。
我竟然想,高小亮為什么安排我和劉美玉到一起睡。
錯了,不是一起睡,是安排到一個空間之內睡。
下面是我推理:
如果他安排自己和劉美玉住在一起,就是利用手中權力謀私。
這個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來。
除了這點外,他大概也要承受我這么樣的尷尬。睡不好,翻個身都困難。而且要做到目不斜視。
休息不好,就影響他為領導服務的質量。
那么換成陳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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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亮應該是覺得也不妥。一個已婚男人,經驗豐富,把劉美玉勾引一下。弄出點什么感情糾葛來。領導會責怪他不會做事,后勤工作沒有做好。
只有安排我跟劉美玉住一起,那就沒有一點事。如果我們兩個發展出感情,甚至以后談上了戀愛。我們要感謝他。領導要表揚他。
這樣一想,我才清楚,為什么蕭市長十分看重高小亮,就是這個人有副頭腦,會辦事,能夠辦好事,辦事沒有任何閃失。
不這樣推理還好,一推理,我發現,我與高小亮有很遠的差距。
他秉承了他父親的會做事,會思考的優點。
他父親在節假日把路燈開的開,關的關。不僅節約了用電,收禮的,送禮的都要感謝他爹。
對了,什么叫機關?
就是射出去的箭,要射中目標。機關扳早了不行,扳晚了也不行。
我不得不佩服高小亮。做事一套一套,滴水不漏。
我正在雜七雜八地想著,高小亮看見了我。他說:“你這么早就起來了?”
我點點頭,掩飾道:曾經跑這條路不知多少回,看看熟悉的風光。
他說:“你要寫文章,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到我床上去倒一倒。
我做服務工作的,要早點起來安排早餐,你去睡一睡。”
從高小亮的說話中,我體會到他非常會做人。
他沒叫我回自己床上睡。估計我睡在那兒尷尬,睡不安穩。所以才叫我去他床上倒一倒,補補覺。
我說:“昨天晚上睡得好,我站一站,再回味一下學生時代,常在連接處看外面風景的歲月。”
他才沒有再勸了,忙著去洗漱。
我想,反正劉美玉是和衣而睡,我也早點去洗漱,然后到高小亮的床上坐一坐。
我回到自己的床邊。輕手輕腳從旅行箱中取出毛巾牙刷,又掃了一眼劉美玉。
我的天哪,她的姿勢幾乎沒有變過。
我學過心理學。
心理學上說,如果一個人保持一個姿勢睡覺。說明他沒睡。
如果真睡了,他的姿勢一定會有所改變。
我不能說劉美玉沒睡。至少,她醒過來后,又保持了原來朝里睡的姿勢。
到洗漱間漱口洗臉后,我沒回自己的床,而是去高小亮那邊。
他確實忙,說:“你補補覺得,我去忙了。”
我和衣靠在高小亮床上,不知何時,我這樣又半坐半睡,竟然睡過去了。
喜歡官場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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