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孟部長說:“既然定下來過去,趕快回去做收尾工作。”
我說:“沒有什么要收尾的,所有的工作都正常。”
我說:“感謝部長對我一如既往的關心,關懷。”
回到辦公室,一切如常,誰也不知道我要走。
但我的收尾工作必須從現在就開始。
首先把舒展叫來過,我批評道:“你平時不要錢用?”
他莫名其妙。
我說:“一兩個月的出差發票,車子維修費都沒來報銷了。馬上整理一下,該報的都拿來報了。”
他忙去了。
我又把朱加華叫進來。問道:“你老婆在縣人民醫院?”
他點點頭。
我說:“馬上寫個報告,調第一醫院。兩個人隔山吊水的,怎么好一心一意工作?”
他說:“局長你太關心下屬了,我原來想等下半年才向你提請求。”
我說:“上半年下半年不是一樣?反正要調。老婆來了,就可以防止你出軌。”
他哈哈大笑:“局長幽默。”
等他去寫報告之時,我打了一個電話給一醫院的書記徐國平,說我們新來的辦公室主任,他老婆是五官科醫生,現在調到一醫院,朱主任會送報告過來,請予辦理。
徐國平說:“堅決按局長的指示辦理。”
一會兒,朱加華把報告寫好,送到我手上。
我說:“不要批示,你直接去找醫院徐書記,我剛才打了電話給他。”
我才不在什么報告上寫什么批示呢,能夠用電話解決的,一律只打電話。
朱加華馬上走了。
一會兒,舒展把發票填好交我批了。他去了財務室。
我也沒什么事,反正要走了,那就四平八穩。同志們有事來請示,我也不當場表態,說下次統一研究。下班后回到家里,雨晴說:
“晚上,你一定要把中午的雞湯喝掉。”
吃個飯之后,雨晴做家務,我到書房畫畫。
這個關鍵時候,就是少外出,呆在家里比較安全。
雨晴做完家務,泡了一杯茶進來,看著我畫了一只大鷹,笑道:
“太夸張了,這么大的翅膀。”
我笑道:“寫上李白的兩句詩,你就會覺得這翅膀還小了。”
說罷,我抽筆寫上: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雨晴看著我。
我說:“結婚這么久了,你還用這么火辣辣的眼神看著我干什么?”
她說:“你以為我一無所知啊?”
“那你說說,你知道什么?”
她“哼”了一聲:“要換單位了嘛。”
我吃驚地望著她,忙問:“你從哪里知道的?”
“我也是半個神仙呢,從你舉止,神態推測出來的嘛。”
我用宣紙擦了擦手,說:“坐,你說說。我也向你學點推測之術。”
雨晴笑道:“我爸從縣長升為縣委書記前幾天,外界都不知道,連我媽也不知道。因為組織找他談了話吧,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他就大門不邁,二門不出,還幫我媽搞起衛生來,這不正常吧?堂堂縣長還做家務事。你呢,家務事不做,鉆進書房畫畫。還寫上什么大鵬一日同風起。
心里的事要藏著,就只好動手,用動手來分散自己的精力。”
我撲哧一笑,笑完后:“以后要討一個農民的女兒,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問:“要你到開發區去?
我叮囑道:“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啊,連你爸媽都不能告訴。”
她拖長聲音說:“郝主任,我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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