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春天的花苞開了,它是那樣地舒展,卻又保持著半開的優雅姿態。
又好像看見玫瑰的葉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它喜歡與蝴蝶交談。
仿佛又是在夜里。
又在黎明。
當黎明到來的時候,玫瑰仍然保留著擁抱的姿態。
晨露在花間凝成水滴,滑過一千年的相思,如徐志摩的詩——撐一篙竹,向深處,更深入。
我又仿佛睡在晨光照耀的花園,溫暖的太陽,暖暖地撫摸著我,
身邊有無數香氣,茵茵著這一處,那一處。
日光又好像隱入云朵,我在花園中沉睡,不愿意起來。
蝴蝶在停在對面的芭蕉葉上,收起翅膀,它在看我。幸福我的幸福,快樂著我的快樂。
……
夢醒時候,我看看表,推了推雨晴:
“快六點了。”
她沒有睜眼,懶洋洋地,又像在夢囈似的,喃喃道:“我想睡。”
我說:“該吃晚餐了。”
她說:“你去吃吧,我喜歡這香香的被窩。”
我起床,到衛生間沖了一個澡,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去買兩份飯菜。
這時,手機響了。
一聽,竟然是譚軍打來的。
我說:“譚主任好。”
他說:“我很久沒和你聯系了,知道你忙,師父也沒在家,真想跟你見一面,吃頓飯。”
“今天?”
“對啊。晚餐啊,吃了飯再唱歌。”
我笑道:“改天,改天。晚上我還要向領導匯報。”
只有向領導匯報,這個理由就可以在體制內通行無阻。誰都知道,這是絕對不能缺席的。
他有些遺憾,說道:“領導約你就沒有辦法啦。”
我問:“你約是談重要的事情嗎?”
“不是,就是想你嘛。”
我笑了:“想我?哈哈。”
譚軍說:“局長,你以為只有女人想男人啊,男人也想男人呢,還想得更厲害。我和你家鄰居老弟在一起。他說,現在你回家都不叫他了。
即使回到家里,也不去他家走走。他有點發慌,生怕在哪件事上做得不對。要請你當面批評他一頓。”
我哈哈大笑:“他在你身邊嗎?”
“沒有,是他托我打電話,要我先約你。”
“那告訴他,下次我請你們。”
掛了這個電話,我快步走起來,橫過馬路,到了對面的小炒飯店。
我停然然下來,也不知道雨晴喜歡吃什么。因為我們唯一一次吃飯,也是在山頂上那個茶館。
我打了個電話給她。
她半天才接。
我問:“我到了外面飯店買飯菜,你喜歡吃什么菜?”
她懶洋洋地說:“點幾個素菜就行。”
“就吃素菜?”
“嗯。”
我點了兩素一葷。
回去的路上,想起張文杰講的一個笑話。說的也是兩個人做了愛,老公問老婆喜歡吃什么菜,老婆說葷菜己經吃飽了,炒兩個素菜吧。
我啞然失笑。
張文杰認真地補了一句:“這不是開玩笑。一次沉浸式的性愛,女人真的不想吃東西。”
我快步向馬路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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