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是你的親戚嘛。”
我虎了臉:“哦,是我的親戚,你就放寬標準,黑的可以說成白的,那么,我不知有多少親戚呢。以后,你就是孫悟空,撥一根毛就變一只猴子,也有喝不盡的酒,吃不完的席。
跟你說真話,只要你去了,甚至收下人家一點東西。從大道理來說,法院就是為少數人開的,為你們內部人,內部人的親戚,朋友服務。
從個人的角度來說,你就是別人的什么什么,我說不出口,你自己去想。
有酒有肉有禮品,你就為別人辦事。
我說得太直爽,你可以有意見,但我確實只對你說。”
少澤的臉刷地紅了。
我才發一支煙給他,為他點火,又打又拉。
他笑道:“你說得對。真的說得對啊。”
我要更嚇一嚇他。便說:
“你以為那些告狀的輸了官司,他們會放過你嗎?
等你去我表嫂店子里喝酒,特別是我表嫂往你車子塞兩條煙。
人家用照相機咔嚓幾聲,記錄下來,再連你一起告。”
少澤定定在望著我。
他應該是感覺到我不可思議,怎么懂這么多。
我讀懂了他的眼神,心想,我也是我表嫂教會我的——我原來也單純,她教會我如何變臉。
我加重語氣警告道:
“這些村民隨時可變臉,照片一拍,送到法院,要求處分你。你是汪校長的兒子也沒一點用,中院不處理你,他們往上告……”
嚇得少澤雙手搖個不停,說道:
“大師,不說了,不說了。我幸虧到你這兒打一轉。不然,那幾個村民發現我去了,說不定真的會這樣做。”
“不是說不定,是一定會這樣做。以后,我表嫂那兒,你都要少去。這次沒拍到你,下次,下下次你讓他們輸了官司,他們記恨著你。”
嚇得少澤說:“我不去。堅決不去。”
我就故意激他:“那也不對。如果她到街上找個好飯店,專門請你一次,你可以去。”
少澤說:“那也不去。”
我故意問:“為什么呢?”
少澤說:“因為你表嫂說,那兒工農矛盾多,村上書記雖然支持她開發,但刁民多。她說下次刁民再來了鬧事,她就要請人下手。”
“下之意,下次出了事,還要請你幫忙。”
少澤說:“正是這個意思。”
我說:“能幫,你還是要幫她,我表嫂那個人分得清輕重。
能幫助她的,她一定會感謝。像我這種不能幫她的,幾個月都不到我那兒打一轉。”
少澤終于聽懂了。
半天才說:“我也感覺到奇怪,她時時打著你的旗號,邀我吃飯時,卻沒有半句請你作陪。我以為她和你說好了呢。”
我笑笑,不回答。
少澤說:“你變了。”
“哪些地方變了呢?”
“連旭哥都說,你現在沒去他那兒玩了,你是一心想當官,天天跟在領導屁股后面走。見識也高了許多。”
我哈哈大笑:“我又沒有車子,天氣又這么冷,天天出去跑,還不如到我隔壁李老那兒聊天,他兒子在國外,又有錢,房子里裝了空調。”
少澤說:“難怪啰。不過旭哥也忙,最近說要辦酒店,把隔壁店子都盤下來了。”
我呢,不表示關心,不正常,太過于關心,也不正常。便說:
“旭哥辦了飯店,以后,你隨時喊我,我隨時去。”
少澤說了旭哥辦飯店的情況,說過了年就可以開張,等等。
我說:“不去赴那些有風險的鴻門宴,今晚到旭哥那兒去吃一頓。我去跟張主任請個假。”
因為,我也實在想去看看進展了啊。
出去轉了一下,回來說:“請好假了。”
少澤說:“三兄弟還是要多見面,你不能為了早點當官,天天跟在領導屁股后面走啊。”
我笑道:“現在不是跟著你領導走?”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