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后,葉倩倩給我寄來了5個很獨特的煙斗。
我非常喜歡,打電話問她多少錢。
她嗲聲嗲氣地說:“你怎么老是問多少錢呢?”
我笑道:“你又買又寄,不算工錢,成本還是要給你嘛。”
她說:“無價。”
我就只好嘿嘿了。
她不收我的錢,我很幸福,便調侃道:“下次送點有價的東西給我啊。”
她笑道:“好啊。回家時送給你。”
次日,我就到聞科長辦公室,把精美的煙斗送給他。
他拿在手里把玩,說道:“精致,精致。這中間一段透明,可以看到煙油,對我是一種警告。”
我說:“你可以把它擰開,隔一段時間,沖洗一次煙油。”
他把煙斗放在一邊,說道:
”你來得正好,全市衛生工作即將召開,上次蕭市長找我,就是談他的講話稿要怎么寫。現在,衛生局拿出了一個初稿。
你先看。在他們的初稿上再拿出一個稿子,我修改后再交蕭市長。”
說罷,從桌上拿出一份打印件給我。
我接過,說:“幾天交稿?”
聞科長說:“三天吧。”
我剛要走,聞科長說:“慢一下,你若是習慣在家里寫,我要機關事務局給你配臺電腦。”
我心跳加快,問道:“宿舍里可以配臺電腦?”
聞科長說:“別人不行,但專職寫材料的可以。配上了,你以后可以用嘛。”
能在宿舍裝臺電腦,那多好啊,我又坐下,掏出一支煙,說道:
“那請你幫忙跟事務局講講。”
他立即提起話筒,撥通后,說了幾句,放下話筒說:
“明天上午你在家等著,有人來裝。另外,凡是寫大材料,也可以在家里寫。這是寫材料的特權。沒人管你。”
我拿著衛生局寫的初稿回了自己辦公室。
粗看了一遍,心里直罵:操你娘的,這個也算材料?
我估計,范局長一定是要劉美玉弄個初稿。辦公室專門寫材料的在劉美玉的初稿上修修補補,湊合成這么一個稿子。
范局長再看一下,就上報給蕭市長,蕭市長就要聞科長修改。
我看完,馬上跑到聞科長辦公室。
他奇怪地看著我。
我說:“這個稿子是胡扯,數據沒數據,論點沒論點,歸納總結也牛頭不對馬嘴,誰寫的呢?”
聞科長冷笑道:“衛生局辦公室的馬連山寫的。”
我憤憤不平:“既然要他寫材料,當初范局長就要帶他去嘛,帶個花瓶,記都記不全。材料怎么這樣寫?狗屁不通。”
聞科長笑笑:“你是想真正寫出點有用的東西出來,下面一些局的局長,把這樣的出差看成是一種旅游。誰認真啊。帶個花瓶,心情好啊。”
我想罵娘。但要聞科長面前不敢,便抱怨道:
“下面一些單位都這樣嗎?”
聞科長給了我一支煙,說:“吸。”
他的口氣像下命令,自己點完火,把打火機往我邊一推。
我只好吸。
他噴出一縷煙霧,慢慢地說道:
“下面的單位有好有差,教育局、文化局好一點。衛生局、體育局、科委這些單位都差。特別是衛生局那個姓范的,前任政協副主席的公子,有一樁特長,歌唱得好。
到了卡拉ok就是歌霸,唱一首,一遍掌聲,再唱一首,又是一遍掌聲。他在這方面業務比較熟。”
聞科長介紹別人時,慢騰騰地,語氣十分調侃。
“哦,這樣啊。”
聞科長說:“反正你去了,情況也熟,重新給他們寫。到時,我再跟蕭市長匯報,說衛生局的稿子一個字也用不上。
跟范局長在卡拉ok唱歌一樣,全走了調。是郝曉東重新寫的。”
我才明白聞科長說范局長歌唱得好,原來是一種挖苦。
我拿著稿子走了。邊走邊想——我去了上海,自己記錄了不少資料,加上周老師給我寄了一些材料回來。我也熟悉了蕭市長的講話風格。
回到辦公室,取出筆記本,先看一看資料,寫一個提綱,以我的水平,一個上午就可以一氣呵成。
于是,我就雙手在鍵盤上“噠噠”地敲起來。
敲了一陣,陳姐問:“你現在正式寫材料了?”
我說:“就是要開衛生工作會議了嘛。”
“你幫他們修改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