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
安合縣第一中學的操場上,寒氣逼人。
李健站在一排經過改裝加固的軍用卡車前,目光掃過面前整齊列隊的數十名士兵。
這是從全團一千多人里,精挑細選出來的偵察兵。
每一個都是老兵,每一個都見過血。
而在每個偵察小隊的最前方,都站著一個免疫者。
“你們的任務,是尖刀,是眼睛!”
李健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
“我要你們深入到縣城外的每一個鄉鎮,搞清楚三件事!”
“一,還有多少活人!”
“二,還有多少能用的物資!”
“三,還有多少怪物!以及,有沒有新的東西!”
他的視線,在幾名免疫者身上短暫停留。
這些人是第一團的寶貝。
他們擁有遠超常人的感官和反應能力,是天生的斥候。
“記住,你們的首要任務是偵察,不是戰斗!”
“遇到小股敵人,可以清除。遇到大規模尸潮,或者無法判斷的威脅,立刻撤退!”
“我需要的是情報!是活生生的情報員!不是烈士!”
“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數十名士兵齊聲怒吼,聲震四野。
“出發!”
隨著李健一聲令下,數支偵察隊迅速登車。
改裝過的軍用卡車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緩緩駛出第一中學的大門,奔赴縣城外的未知區域。
……
“先鋒一號”偵察隊的卡車,行駛在通往雙河鎮的國道上。
“停。”
副駕駛位上,一個叫周毅的年輕人突然開口,他的視線死死鎖定在前方一百米外,一處被雜草覆蓋的公路涵洞。
駕駛位上的老兵班長王雷猛踩剎車。
他甚至沒問為什么,一把抓起身邊的步槍,警惕的看向窗外。
“隊長,那里……有東西。”
王雷立刻舉起望遠鏡。
鏡頭里,只有一片隨風搖曳的雜草。
“沒有發現異常。”
“不。”
周毅搖了搖頭,額頭滲出細汗。
“我能聽見,很輕的……吃東西的聲音。”
這是免疫者獨有的超常感知。
王雷看著這個比自已小了快十歲的年輕人,沒有絲毫猶豫。
“全體戒備!”
“二組、三組,左右兩翼包抄。一組,正面壓制。”
“周毅,你跟我來。”
“是!”
士兵們悄無聲息的跳下車,迅速散開成一個標準的戰斗隊形。
王雷和周毅兩人,則貓著腰,一點點向那個涵洞摸去。
越是靠近,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就越是濃重。
當他們摸到涵洞口,探頭向里望去時,一頭感染體,正跪趴在地上。
在它的身下,是一具已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野狗尸體。
“媽的。”
王雷低聲罵了一句,舉起了槍。
也就在這時,那頭感染體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的回過頭。
它和普通的感染體不一樣,身體更加瘦長,四肢著地,脊背高高拱起,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那雙眼睛不再是渾濁的慘白,而是閃著一絲野獸的幽光。
“吼!”
它發出一聲低吼,沒有撲上來,而是轉身就朝涵洞的另一頭鉆去。
“想跑?”
砰!
王雷的槍響了。
子彈精準的命中了那頭特殊感染體的后腦,爆開一團血花。
它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報告,目標清除。”
王雷松了口氣,站起身。
“隊長,這東西……好像比城里的聰明點。”周毅心有余悸的說道。
王雷走到感染體旁,蹲下身用匕首尖戳了戳。
“把這東西的樣本帶上,我們繼續前進。”
車隊很快抵達了雙河鎮的外圍。
和預想中尸橫遍野的景象不同,整個鎮子,安靜得可怕。
街道上,只有零星幾頭感染體,像孤魂野鬼一樣在漫無目地的游蕩。
這平靜的景象,遠比尸潮遍地更讓人感到壓抑。
“不對勁。”
王雷皺起了眉頭,握緊了手里的步槍。
“太安靜了。”
“隊長,看那邊!”
周毅突然抬手,指向鎮子中心一棟灰色的五層小樓。
王雷立刻舉起望遠鏡。
那是雙河鎮的鎮政府大樓。
大樓的窗戶,大多被木板和各種雜物從內部封死,一樓的大門,更是被沙袋和廢棄的辦公桌堵得嚴嚴實實。
有人為加固的痕跡。
里面有活人!
“全體戒備!”
王雷放下望遠鏡,聲音沉了下來。
“一組、二組跟我下車,三組原地警戒,守住卡車,我們過去看看。”
十名士兵迅速下車,以標準的戰術隊形,交替掩護著向鎮政府大樓摸去。
越靠近,那股死寂就越發壓抑。
王雷在一棟居民樓的墻角停下,對著身后打了個手勢。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吼道:
“里面的人聽著!”
“我們是安合縣應急指揮部派出的偵察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