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道:“你也喜歡她?”
云天行想了許久,才道:“說不清到底是不是喜歡,可能是她的恩情太重,甚至已遠遠超過了男女之情。每當我想起她,最先想到的不是喜歡或者不喜歡,而是該如何報答她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如果沒有她,我早已不在人世,更不會認識你姐姐。”
梁冰默然良久,道:“云逸,我能再問你一個涉及隱私的問題嗎?”
云天行道:“涉及隱私的問題你問得已經不少了,也不差這一個。你問吧。”
梁冰道:“你的事在我們飛雪閣并不是秘密,我也聽說過許多。你與蜃樓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你的對立面,你會殺她嗎?”
“不會。”云天行如實答道。
梁冰道:“如果她要殺你呢?”
云天行道:“如果她要殺我,我早就死了,何必等到以后。”
梁冰微微點頭,走到方石旁坐下,道:“你什么都好,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對每個人都很好。”
云天行轉身看著她,道:“對別人好也是一種錯嗎?”
梁冰道:“對別人好當然不能算錯,可也要分人,至少對蜃樓的人好,我不認為是對的。蜃樓禍亂江湖,害得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更不可饒恕的是,他們害了我姐姐,如果我有本事,我會把他們統統殺光,一個也不留。”
云天行微微皺眉,道:“這很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梁冰緊緊攥著拳頭,語氣冰冷:“之前的我的確不會說出這種話,可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失去至親之后。”
云天行神情肅然,道:“梁冰,我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但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仇恨不是生命的全部,更不要讓仇恨蒙蔽你的心智。人之所為人,就是因為能夠擇善棄惡。如果任由仇恨在心底萌發,將來必成大患。水寒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希望你能明白我這番話。”
梁冰道:“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我姐姐遭了蜃樓的毒手,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任著他們胡作非為,至少也要為我姐姐報了仇,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云天行道:“仇自然要報,我只是希望你能擺正心態,不要把仇恨當成唯一。你還年輕,不該做吊在仇恨下的木偶人。你姐姐的仇由我來報,你安安心心呆在飛雪閣,把武藝學好才是正理。”
梁冰哼了一聲,轉開頭去,道:“你是我什么人,就這樣教訓我。”
云天行一怔,道:“雖然我與雪兒沒有成親,但不管怎么說,也是兩情相悅,心相所屬,就算不是你的姐夫,也是你的朋友,對你說這番勸誡的話,并不過分。”
梁冰嘟囔道:“明明才這么一點年紀,非要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這一點倒是跟我姐姐很像。”
云天行微笑道:“你姐姐位高權重,若不裝得老成一點,哪里鎮得住人?我也常叫她老太婆,就是看她故意這樣。至于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并沒有刻意偽裝。”
梁冰看著他說道:“分明就有,你還不承認。”
云天行道:“你說有就有吧,反正我自己沒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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