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道:“我倒不覺得她幸運,正相反,我覺得她遇到我,是她的不幸。”
梁冰道:“為什么要這么說?”
云天行道:“如果她沒有遇到我,也許早已將忘情訣修至大成,就算遇上蜃樓那兩個人,也有足夠的本事應付,自然也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梁冰搖了搖頭,道:“就算我姐姐將忘情訣修煉至大成,也還是肉體凡胎,也防不住水寒煙那一劍。她嘴上雖然要強,心卻是軟的,無論如何也不愿去懷疑自己人。莫說是她,無論誰遇上了這種事,也都是沒法子的。這并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因此內疚。”
云天行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梁冰,道:“時候不早了,我再不回去,丁玲又要出來找我了。你快告訴我有關你姐姐的事吧。”
梁冰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是我無意中從師父和我娘親來往的書信中看來的,雖然從未向師父求證過,但應該不會是假的。”
云天行一驚,道:“葉閣主也知道這件事?”
梁冰道:“她自是知道的,我都是從她哪里看來的,她怎會不知。”
云天行道:“既然她知道你跟雪兒是同父異母的姐妹,為什么不讓你們相認?”
梁冰道:“可能是姐姐要修煉忘情訣,師父怕她分心,所以才沒告訴她吧。”
云天行點了點頭,道:“你繼續說吧。”
梁冰道:“我爹爹本是青城山上的一名道人,因姐姐的娘親去山上道觀內燒香祈福,兩人相識相知。爹爹還了俗,娶了姐姐的娘親為妻。爹爹出家做道人,本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如今還俗入世,卻又被仇家找上了門。爹爹帶著姐姐的娘親一路顛沛流離,因姐姐的娘親懷有身孕,一直沒能得到修養,結果生下姐姐后不久就離開人世了。”
“雪兒的命怎地這般苦。”
云天行嘆息了一聲,一拳打在千年老松上,震得滿樹枝搖葉動。樹上本壓了不少雪,這一拳打上去,樹上的積雪撲簌簌地往下掉。梁冰正坐在樹下方石上,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雪人”。
“云逸,你干的好事!”
云天行見梁冰呆呆的坐在那里,跟個雪人一樣,兩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真真是哭笑不得,道:“十分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因你說起雪兒的身世,我心中憤懣,這才……”
梁冰白了他一眼,站起身來,一面拍打身上落雪,一面說道:“我不怪你。我也替姐姐抱不平。她身世凄苦,來到飛雪閣后,本該過些快樂日子,可偏偏造化弄人,讓她擁有了修習忘情訣的資格,這才一步步走向絕壁深淵。”
云天行又嘆息了一陣,把自己身上雪拍打掉,又把方石上的雪打掃下去,依舊請梁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