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八哈哈大笑,道:“你還是怕了。”
云天行道:“說實話,我并不在乎這些東西,怕也好,不怕也罷,爭論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只要我在意的人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這就夠了。”苦澀一笑,又道,“平平安安,快快樂樂,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好難啊。”提起赤鱗劍對準劍八心口。
“你有遺嗎?”
劍八剛要說什么,云天行已挺劍刺了進去,劍八瞪大了眼睛,就此死去。
“很抱歉,我只是問問,并不想聽到答案。”
拔出劍來,劍八倒在了紅雪上。
云天行擦拭著秋水劍上沾染的血跡,心中無限傷感,仰起頭來,望著滿天飛雪,道:“雪兒,我已用你教給我的招數把他殺了,你能看到嗎?”
原來在玉門關回飛雪閣的路上,冷雪坪得知云天行要回中原,也知道他與蜃樓有不共戴天之仇,雖然很想幫他,可她畢竟是飛雪閣的副閣主,就算要對付蜃樓,也要聽從葉傾城的調派,哪能擅自行動?所以冷雪坪才想到要傳授云天行劍法,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盡一份心意。
冷雪坪私自向外人傳授飛雪閣的劍法,其實已經違反飛雪閣的內部規定,云天行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才不肯向她學劍,奈何冷雪坪軟硬兼施,非要教他,云天行拗她不過,最終還是學了。
眼下云天行殺死劍八,又蹲下身來,在劍八身上翻找了一番,除了一些日常用物,沒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正要起身,忽見劍八身下壓著一個小盒子,抽出來打開,見里面裝了一枝雕琢精細的玉筆。
云天行拿著玉筆仔細看了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心想:“不知他為什么會把這東西帶在身上,應該不只是拿來看的吧?先不管它是什么,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要盡快趕回去才好。”
起身正要走,赤鱗忽然現身擋住了去路,道:“我尊敬的主人,你就這么走了嗎?”
云天行道:“不然呢?”
赤鱗道:“他殺了你心愛的人,你難道不應該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云天行微微皺眉,道:“他已經死了。”
赤鱗道:“我當然知道他已經死了,可就這樣放過他,未免太便宜他了。主人,你想想他對你做的事,想想你的雪兒,如果不是因為他,你們興許還在拉著手,一起散步賞雪呢,多么融洽溫馨的畫面。可現在呢?她死了,被這個人殺死了,而且尸骨未寒,你不再做點什么,就想這么一走了之?”
云天行緊緊握起拳頭,道:“赤鱗,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總想把我往邪道上引,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邪道?”赤鱗凌空一翻,落在了劍八的尸體上,“主人,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啊!主人,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因冷閣主的死傷心欲絕,也因不能救下她而自責,又因無力阻擋蜃樓而怨悵。我現在能一口氣給你列數出一百八十條負面情緒,再這么下去,你真要垮掉了。”
云天行嘆息了一聲,道:“也許你真是為了我好,但若要我拿一具尸體來泄憤,我……做不到。”
赤鱗道:“凡事總有個第一次,你要是不知道怎樣做,我可以手把手教你。之前我那幾任主人,沒一個不擅長這些的,只要你肯聽我的,我保證你比他們更優秀。”
云天行搖了搖頭,道:“也許這樣做真能令我痛快許多,但同時也會在心底種下一顆惡意的種子,以后我再做這樣的事,這顆種子就會生根發芽,漸漸長大。也許等它長成一株參天大樹,我就不再是我了,也許會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混蛋,也許會變成一個殘暴嗜殺的惡魔,總之,那都不再是我了。我不想變成我討厭的那類人。我想雪兒也一定不希望我這么做。”
赤鱗還要再說,云天行揮了揮手,運起輕功向飛雪閣天劍峰駐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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