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我哪有扮鬼,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副打扮,你們自己心里有鬼,把我認成是鬼,現在反倒來怪我,真是不講道理。”
紅漪冷笑一聲,道:“人家好端端的在那里睡覺,你跑到人家屋外去鬼哭狼嚎,還有理了?你自己說,到底是誰不講道理?”
那人道:“我哭我的,干著你們什么事了?哦,對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是有事情要做的,罷了,罷了,是我考慮不周,壞了你們的好事,我給你們認個錯,以后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哦,還有,你們誰拿了我的核桃,還給我吧。”
紅漪擔驚受怕了那么久,豈會因為他這幾句話就冰釋前嫌?叫道:“核桃早叫我吃了,你想要回去,門都沒有!”
那人道:“那核桃我刻了一個多月,你說吃就吃了?這里這么大一片核桃林,你吃哪個不行,非吃我刻的那一個?”
紅漪笑道:“你那個核桃好啊,隔著厚厚的核桃皮就能聞到一股香味,我忍不住就給吃了,你待怎樣?”
那人嘆了口氣,道:“姑娘,你以前沒撒過謊嗎?這么低劣的演技就想騙過我,也太小瞧了我了吧?說吧,核桃在誰身上,快快交出來,別逼我動手。”
云天行知道這人武功不弱,不想與他動手,便道:“我們與閣下素昧平生,更沒什么仇怨,不知閣下為何要故意作弄我們?若真是我們哪里冒犯了閣下,閣下不妨直說,我們定會盡力改過,畢竟大家都是落難之人,以后免不得要相互照顧。”
那人叫道:“我不需要人來照顧,快把核桃還我!”
紅漪道:“都說核桃叫我吃了,你還要什么要?”
這時,紅眼烏鴉飛來,落在云天行的肩上,口里叫道:“核桃,核桃,燉了,燉了。”
那人提棍指向紅眼烏鴉,道:“我道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原來是這只畜生引來的,早知這樣,當初就該直接燉了它。”
云天行道:“閣下認得這只烏鴉?”
那人道:“這畜生生了一對紅眼,任誰看了,也難以忘記。不過,小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畜生的唾液有毒,你可得當心點,萬一哪天它抽了瘋,朝你吐上幾口,你這條小命多半就得交出去。”
自紅眼烏鴉纏上云天行以來,吐了他不下百余次,可云天行有百毒不侵之體,它的唾液根本沒用,也正因為這樣,一人一鳥打打鬧鬧久了,這才變得熟絡起來。如果不是云天行,誰敢留這么一個危險的家伙在身邊?
云天行聽這人話音里對紅眼烏鴉有不少惡感,便問道:“恕在下斗膽再問一句,紅眼烏鴉眼上那道傷,莫非是出自閣下之手?”
那人道:“這你可錯怪我了,我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那道傷就已經存在了,雖然我不知道它是被什么傷了,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傷它的絕對是一把極為鋒利的劍。別看這個家伙個頭小,它羽毛比尋常兵甲還要堅韌,我曾拿鐵劍砍過它,卻不能傷它分毫,若非不是一把極端鋒利的劍,斷不能在它身上留下那樣的傷痕。”
云天行也覺得奇怪,明明只是一只烏鴉,其抗打程度卻已遠遠超過了尋常烏鴉。起先這只紅眼烏鴉剛來的時候,他和紅漪沒少“虐待”它,可不論怎么打,都傷它不得,所以兩人稱它為怪胎。這時聽這人也這么說,怪胎之名算是坐實了。
那人揮了揮棍棒,嚷道:“喂,你們誰拿了我的核桃,快給我交出來,萬一起手來,大家都討不到好,擾了我曬太陽不說,壞了你們孤男寡女的好事,那可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