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們九幽谷的人極少在江湖上露面,若真得罪了他們,哪一方勢力都得驚懼三分。如今我們身在谷中,她若有意害我們,簡直易如反掌。”
仇涯子挑了挑燈芯,呷了口熱茶,道:“君來,還記得我們經過當陽城外,遇到的那座鬼莊嗎?”
卓君來執壺為仇涯子添茶,道:“自然記得,聽當地人說,那莊子方圓十里之內,寸草不生,連鳥獸都不敢靠近,當時我們還是繞路走的,也沒來得及問個緣由。”
仇涯子道:“據打聽來的消息說,那座莊子的主人不知怎么得罪了鐘谷主,被鐘谷主一個‘黃泉碧落’,給弄成了那副模樣,據說已有十年了,毒氣還未散盡。”
一聽這話,卓君來搖頭笑了笑,卻不怎么相信,道:“爹,會不會是那些人不想讓我們靠近莊子,才故意編出了這么個故事來騙我們的,這未免也太夸張了。”
“夸張?”仇涯子笑了笑,“以鐘谷主的毒術造詣,當今天下,她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便是九幽谷上一輩的人,也未必能有她這本事。這位鐘谷主年紀雖然不大,可天賦異稟,對毒術精研之深,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起初我帶你來九幽谷,本只想與他們結好關系,誰知你偏偏看上了鐘丫頭。若是兩廂情愿,倒也是一樁美事。那鐘丫頭是她親侄女,她必定會傾囊相授,斷無藏私的道理,若真能將鐘丫頭娶到手,于我歸真教也是一大助力。唉,只可惜鐘丫頭的心思不在你這里。”
卓君來道:“所以孩兒才讓爹想個法子來除掉姓云的啊。姓云的一死,鐘姑娘自然也就死心了,況且鐘叔叔并不反對我娶鐘姑娘,等姓云的死了,我留在谷中日日陪伴她,到時候還不得嫁給孩兒嗎?”
仇涯子點頭道:“我看鐘無疾對你印象不錯,若那小子真死了,你在谷中多留些時日,等時機成熟,我再將聘禮送過來,正式向鐘丫頭求親,我看他未必會拒絕。就算鐘丫頭不同意,她一人必然不能違逆長輩的意思。只是……”
初聽仇涯子這么說,卓君來心里樂開了花,又聽仇涯子在后面加了個“只是”,又似在一盆冷水澆在頭上,道:“只是什么?”
仇涯子道:“只是不太容易下手。那小子現在是九幽谷的客人,若我們將他殺了,被九幽谷的人察覺,不但得不到九幽谷的援助,反結了仇怨,怎么算,都不太值得。”
卓君來道:“他居住的館舍就在附近,如今行動起來也方便,若現在不動手,等他出了谷,我們到哪里尋他去?等他一死,我們歸真教與九幽谷結成親家,歸真教進駐中原,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這點風險還是值得冒的。何況我們在暗,他在明,并不用非得動刀動槍,偷偷給他下毒,一樣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他的命!”
仇涯子望著跳動的燭火,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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