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負了整個飛雪閣的希望,同時也為此舍棄很多本該屬于她的東西,包括自由、快樂、愛情等等。她的生活就像落雪后的飛雪閣,白茫茫一片,別無他色,宮殿被白雪覆蓋了,山路被白雪覆蓋了,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被白雪覆蓋了,唯獨紅梅在白雪中傲然綻放,這是她眼中唯一的色彩,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色彩,所以她喜歡紅梅。
她是飛雪閣的副閣主,也是歷代副閣主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在別人看來,這是值得稱頌的一件事。但她卻不覺得這個頭銜有多么光輝,相反,她都快被這個頭銜壓得喘不過氣了。
她這一生幾乎沒有多少可以自主選擇的權利,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他人來指定,她一直覺得自己像個傀儡,與他在一起的這幾日,這種感覺尤為強烈。他讓她覺得自己還像個人,可以哭,可以笑,都是真實由心的,不用強顏歡笑來敷衍誰。
她眼望洞庭湖水,想著自己的過去,想著自己的未來,不覺落下了眼淚。
云天行見她突然落淚,忙丟下槳,湊過來道:“老太婆,你怎么哭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嗎?”
冷雪坪轉開頭,擦掉眼淚,道:“不關你的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云天行道:“有什么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也樂呵樂呵。”
冷雪坪破涕為笑,道:“你真沒良心,拿人家的傷心事來取樂。”
云天行笑道:“就是隨便這么一說,又不是要真聽。好端端的干嘛偷偷落淚,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冷雪坪嗔道:“你就是欺負我了。”
云天行一臉無辜,道:“這話從何說起?這一路上,我凈受你欺負,又是打耳光又是潑茶水的,還反過來說我欺負你,老太婆,你怎么這樣不講理啊。”
冷雪坪道:“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嗎?”
云天行苦笑道:“我那也是迫于無奈,又不是我想那樣的。”
冷雪坪哼了一聲,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假正經!”
云天行嘆了口氣,道:“這年頭,做好人真難啊,以后再遇上那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冷雪坪聽他話里有話,早把臉飛紅了,道:“你這臭……臭……再胡說八道,我一劍殺了你!”
云天行哈哈大笑,道:“臭什么,臭什么,老太婆,愿賭服輸,可別忘了昨天你說過的話,那兩個字你說不得。還有啊,別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這樣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的。”
冷雪坪道:“要你管。”
云天行道:“我只是好心建議,你要是不聽,就當我沒說好了。”說完便要找槳去劃船,可找了一會,卻沒有找到,道:“咦,我槳呢?”
冷雪坪笑著向遠處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云天行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見船槳早已飄遠了,不由拍腿大叫,道:“糟糕,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冷雪坪笑道:“虧你還劃船呢,槳漂走了都不知道,還指望別人告訴你?”
云天行羞得無地自容,只得招呼阿福拋根繩索過來,拴在船頭,讓他的船拉著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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