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仔細揣摩話中含義,忽然握劍的手又緊了一分,道:“先生知道我是誰?”
“別忘了,這可是我的地盤。”
溫如玉沉默不語,心道:“難道是三娘將我的身份告訴他了?不對,他早知道我會來,不是三娘告訴的他,而是他告訴的三娘,不然她怎么可能認出我,不過,是在哪里被看穿的?”
“你不必在這種事情上勞心費神,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就連我的心思都說得一點不差。”溫如玉笑了笑,忽然想起天就快要亮了,前面浪費太多時間,當即收起笑容,直接問道,“先生可否告訴我關于四海盟的消息?”
諸葛神機沉默了,沉默的時長足以讓人以為他睡著了,但他沒有睡,因為孔洞后的那雙眼睛一直在眨。
諸葛神機長長舒了口氣,道:“關于四海盟,我知道的你都已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未必知道,時間不早了,請回吧。”
這算什么回答?
溫如玉皺起眉頭,道:“先生既然知道我是誰,更應該告訴我才是。”
“正因為我知道你是誰,所以才不會告訴你。”
溫如玉道:“先生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走了。”
赤腳小仙走到溫如玉面前,笑瞇瞇地說道:“老大說你們該走了,你們就該走了,不然我就該送你們走了。”
他的話很繞,也很好笑,但溫如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后便將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木人,朗聲道:“道德經云‘治大國若烹小鮮’,忌的便是勤攪妄動,多翻易爛這個道理,先生不會不懂吧?”
“放肆!”右側一位背倚頂梁柱的男子冷冷說道,“諸葛先生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道,哪需你來教誨!”
溫如玉見此人長發如瀑,半遮顏面,雙手交錯抱胸,懷里斜躺著一柄劍,那斜睨的目光中盡是冷傲之色,想來是一位用劍高手,而且跟某個人很像。
“閣下是?”
“封喉劍,于生。”
這個名字溫如玉并不陌生,不但不陌生,他還曾與這人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當時他看到了于生,于生卻沒有看到他。
那還是五年前的事,當時他去涼州辦事,聽說郊外來了一批馬賊,燒殺搶掠,攻擊進城的百姓,他趁夜出城查探,恰好撞見一群馬賊正圍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便是于生,在他打算出手救援時,卻發現馬賊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全都死在了于生的劍下,等于生走后,他過去查驗尸體,無一例外,每人喉嚨上都中了一劍,這一劍不深也不淺,剛好要人命,自那時起,他便記住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