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發現?是有發現嗎?求求你和我說說,我不能讓我兒子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求……”
情緒再度失控的人聲淚俱下地搖著眼前的人,像是用盡渾身力氣的架勢讓武林皺眉,更讓鄭執擔憂。
他和老傅是打上學那會兒就認識的好友,這家伙什么德行他比旁人要清楚得多,案子進展到現在,雖然自己篤定傅紹所說的都不成立,可他真擔心萬一,萬一這家伙犯起渾,把那些所謂的發現說出來,給案子本身制造不必要的麻煩先不談,就這位武霞會有什么反應也是夠讓人擔心的了……所以有著種種擔憂的鄭執在發現姓傅的有被武霞“打動”的苗頭后,就決定采取點行動。
他先是一個眼神遞到一旁,讓離急救室最近的同事進去看看李明的情況,自己則緊隨其后走到傅紹和武霞身邊,嘗試著把兩人分開。
“武女士,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關于案子,我們警方向您保證,肯定會全力偵辦,至于問話的工作,也請您尊重我們的工作節奏……”
他以為自己的態度亮成這樣,明白的不明白的都該聽明白了吧,可偏偏有人揣著明白裝糊涂,更可惡的是,這個家伙不是別人,而是那個他在試圖為其找補、解圍的死老傅!
眼見他才讓武霞的情緒稍微穩定了點,插刀黨傅紹就提著他兩米長的匕首從后面撲哧向自己,說他有發現。
“什么發現!”
這下好了,才被拉開些的武霞又殺了回來,也不管他姓鄭的手是不是還扶著她,就那么直喇喇地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回傅紹跟前,額上的青筋就差崩鄭執臉上了,搞得趔趔趄趄被動后退的他別提多狼狽了。
“那個誰!”因為是隨便起的假名,加上場面亂套,鄭執的腦細胞出現了瞬間掉隊,一時間也記不起來眼前的傅紹用的哪個“藝名”,囫圇喊了聲那個誰的他下一秒就勒令姓傅的別瞎說話。
“鄭隊,都是我親自發現的,咋就是瞎說了?”
此時的傅紹視野里依舊是一片黑暗,可一股卡在他心底的火焰也隨著鄭執的勒令聲一點點變大、上升,最終照亮腦海中的那片視野。
是了,他是傅紹,是經歷過最專業的警務訓練的犯罪心理分析師,就算此刻他少了眼睛這個觀察的主力器官,但他的思維還在,聽力嗅覺這些能幫助他偵破案件的工具也都運轉正常,他不該質疑自己的能力!
意識到這點的傅紹想也沒想就做出一個舉動,他真就像一個常年混跡市井多年的混混那樣做了個只有無賴才做得出來的甩手加跺腳的動作,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向后使勁兒的手背還捎帶腳地扇到了什么,就聽啪的一聲響,世界都安靜了。
傅紹的手背熱辣辣的,就如同四周熱辣辣的氣氛似的。
從距離遠近和體味分析看,他知道自己是把鄭執給扇了,可這種半有預謀的結果為的只是讓他有個清凈的空間說些想說的話。
“那個,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想說李明出事的時候我應該在附近,那地方好像有人在挖坑。”
怕自己說的東西別人不好理解,他還對著空氣比畫出幾條線,交點是他,李明在哪個方向,而他聽見有動靜的又是哪個方向,等一切做好,他又像個乖寶寶似的沖鄭執比了個sorry的手勢,說:“對不起啊鄭隊,你別和我這個視障一般見識。”
意有所指的話別人可能以為傅紹是在為扇巴掌的事在道歉,而作為當事人,鄭執用大腳趾想也知道死老傅的這聲歉意為的可不單是為了什么巴掌。
他這樣把他手里的線索平攤在臺面上,為的不光是逼自己去查他說的那條線,還有一條,也是讓他最氣憤的。
如果,他說的是如果,如果傅紹說的是真的,他那樣一種情況,加上把一條缺少已知條件的線索,這樣的配置無疑是在以身犯險,以他自己為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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