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指著對面墻上戶籍對口的片警說想見人家,等確定很快就能見到后,鄭執并沒急著走,而是轉過身接著朝那些還在門外鬧騰的人看去。
事到如今,就算他穿的是常服,可從所在位置,從民警對他的態度以及才拿出來的證件,這些人都該清楚他是警察,也該停止碰瓷的鬧劇,不再找茬了吧,可這些人偏不,他們不光沒停,而且仔細看甚至不難看出在鄭執拿出證件后,這些人的反應還更激動了。
眼看鄭隊的眼神開始變得深邃,民警擔心領導不高興,趕緊招呼著接到消息下樓來的片警叫人。
“小羅,鄭隊找你。鄭隊,我們所長出去辦事了,副所長在開會,知道您來正往回趕……”
“用不著,讓他該干嘛干嘛,我來是想了解點情況,了解完就走。”鄭執是那種說話做事都不喜歡大動干戈的人,聽見人家民警這么說,當即一個頭兩個大,瞬間忘了繼續關心玻璃門外那些人,拉著那位小羅的手就上了二樓。
派出所的二樓,是成排的會議室,一個個隔間沿著走廊兩側一字排開,穿過白熾燈的光線朝那頭望,那一扇扇開著的門就像一張張張開的嘴,朝走廊內側吐出稀薄的雪光。
心里有事的鄭執也顧不得此刻的他是主是客,直接拽上小羅就進了其中一間。
關上門,接下去就是開門見山。
“你知道楊奎松嗎?”
“報告鄭隊,知道!”被稱作小羅的人有張白凈的過分的臉,細嫩的皮膚下透出紅潤的臉色,冷不丁一瞅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是南方人,可一開口,那地道的東北口又明顯不是后天修煉的,加上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讓鄭執想多說這個愣頭青兩句也不忍心了。
“那什么,坐下吧,不用這么嚴肅,我就想和你了解一下這個楊奎松,他是失蹤了嗎?”
小羅同志頭回見這么大領導,說起話多少有點靦腆,坐在椅子上靠背是不敢靠上去一點點,十根指頭也是個頂個的排排站在膝頭,沒開口先點頭。
“是的,隊長,他的失蹤人口數據還是我錄的呢。”
“他是什么時候失蹤的,失蹤前具體有過哪些社交圈層……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說說。哦,對了,你們片區之前有個叫小錦州的警察你知道嗎?他的情況你也說說。”
鄭執不說小錦州還好,一說起小錦州的名字,這位叫羅明的片警的表情突然變得耐人尋味起來,那模樣活像便秘似的,搞得鄭執也莫名其妙起來。
“有事就說,什么情況?”
“也沒什么,就是小錦州是我同門師兄,就因為一個人的投訴,本來應該早幾年就成行的調任直到最近才完成。”
“你說的這個人不會就是那個工人楊奎松吧?”鄭執有些懵,要是沒記錯,他可是清楚地記得那個楊姓工人給這家派出所獻過錦旗,怎么又扯出投訴的事了?
“就他,前幾天他人還在的時候因為和鄰里關系不睦沒少讓我們出警,小錦州也幫他解決過問題,他們倆我記得有陣處的跟親兄弟似的,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楊奎松非說小錦州工作態度惡劣,連著兩封投訴信遞上去,直接讓我師兄的調令推遲這么久,鄭隊,你問這個,是不是我師兄……”
鄭執擺擺手,沒心思多說。
“這兩個人的事我想盡可能多地了解,你這邊知道多少就和我說多少。”
“我那陣去外面學習,還真……”陷入為難的小羅眉頭猛地一松,突然想到什么,說了句你等會兒,就小跑著出了門。
這一驚一乍的做派讓鄭執鬧聽,不過讓他更鬧聽的還在后頭,隨著小羅的腳步消失再復返,一條消息也傳到他手機上,內容竟是吳英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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