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吳英竟對季理不陌生?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楊吶瞬間認真起來,連那只握筆的手都止不住激動。
天知道此刻的她內心是多么的心潮澎湃,這是案情第一線啊!還是第一線里的重要線索!要是……沒等她要是出個所以然,顫抖的手就被人按住了。
抬頭一看,發現邢霏正朝自己投來眼神,那眼神就像在說好好記。
哦。回神的她趕緊收起激動,照做。
可落筆那刻,又覺得哪兒不對,自己怎么又聽姓邢的了?
楊吶一陣嘟囔,微張的嘴一開一合,無聲地在那兒吐槽,可就是如此,手上的工作也沒停,真就一筆一劃地做起了記錄。
她就是個碎催,還有那個吳英也真挺敗類!楊吶一邊聽一邊記的,越聽越來氣,本來打好的要和邢霏劃清界限的算盤也忘了,寫完一段就拿筆頭戳邢霏,示意她和自己交流。
楊吶:我就說這個吳英不會是個省油的燈,你聽里面說的果然是校霸,校內拉幫結派欺負同學,還說什么季理死得活該,他要不牽扯點什么我都不信。
楊吶嘴巴動到飛起,哪怕沒發出聲音,也看得邢霏心忙,到了后頭,她索性把頭扭向另一側,這才靜下心聽起門內的討論內容。
幾個和邢霏不熟的學生并不清楚他們正被偷聽,繼續在那兒開始吐槽吳英。
學生甲說:“我一早就懷疑是吳英欺負過的人來找他算賬了,你們記得這回吧,就謝斗才出事的時候,咱們不是說謝斗的情況像季理嗎?他咋說的,他是不是說這倆人都是廢物,死了活該?”
學生乙接話:“不光這事,你們知道嗎?我聽他們說吳英之所以會知道季理是因為在他沒上咱學校念書前見過季理!”
“他們到底什么時候見的啊?”學生乙的話引起了學生甲的強烈好奇心,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搶先問。
隔著一道門板,屋里是個什么情況邢霏看不見,但從刺啦刺啦的板凳磨地聲她能大概判斷出是學生乙在用肢體語催促學生甲……
倆學生打打鬧鬧又花掉了好幾秒,就在邢霏的急脾氣眼瞅要發作的功夫,那倆孩子好歹又聊回了之前的話題。
學生乙似乎是才經歷過一場近乎被搖晃散架的浩劫,說話時氣喘吁吁的,說一個字停三下,就這么邊說邊喘,調整了半天才算說出一句整話——“好像就是那個叫季理的出事前不久,你記得咱學校正門那兒的那家家庭倉買吧,就那個位置,這家倉買還沒開起來的時候,聽說是家西餐廳,有回咱學校一個學長帶著女朋友去吃飯,和吳英碰上了,兩方人不知道咋的出了點矛盾,吳英那時候沒來學校念書,但身邊應該是有他舅派來的跟班,吳英就要打人,季理就是那會兒被人看見和吳英碰到的。那個黃毛應該是想替咱校學生出頭,所以才惹了那位吳少爺。”
學生乙邊聽邊嘖嘖,聽到后來又忍不住問道:“這些事怎么以前沒聽人說過?”
“還不是因為那會兒還沒咱,知道這事的人不多,現在就不同了,那可是幾條人命啊,誰不害怕?誰又能不多想呢?”
甲的話成功說服了乙,兩個暗搓搓交流的大學生相互看著,似乎都想揣測出事情接下來的走勢,但又好像忌憚哪句話說錯所以都彼此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也是沉默的時候,一個又輕有奇怪的聲音猛地鉆進兩人耳朵,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手指不約而同地朝宿舍門的方向指了一指,神情也隨著某件事被確認而變得慘白。
學生甲:有人?
乙:好像涌……
過度的緊張讓年輕的學生話都不會說了,接到室友的指示后哆哆嗦嗦地去拿墻角的掃帚頭。
可說不上來是緊張情緒作祟下執行力沒了準頭,還是門外的人壓根兒不怕被他們發現,眼看門里的人還在朝門的方向挺近,房門的鎖眼就傳來了鑰匙擰動的聲音,沒等屋里的人反應過來,反鎖的房門竟被用蠻力從外向內踹開了。
門板轟然倒地,炸飛的木屑與塵埃緩緩散開后,按照邢霏事先安排抬腿做踢姿的楊吶傻眼了,她一方面驚訝于物理開門的速度,另一方面也后反勁兒的反應過來她好像被人擺了一道……
“你……”
話才起頭的人沒等把一句話說完整,就看見嚴肅著臉的邢霏居然皺著眉開始惋惜被踢爆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