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孫科長的話奏效了,大媽沒在說話,顯然是乖乖地請孫科長說。
這個態度讓孫科長很是受用,連帶吸溜茶水的動靜都大了不少,邢霏就那么聽著他一口接著一口,都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要灌成一個大肚子青蛙的時候,孫科長又開口了。
“我理解你們這種崗位日子過的不輕松,可學校有學校的規章制度,白紙黑字立在那里的文件,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說改就改吧,你先別急,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想說陳念出事前在校內有過一些他的風風語,是吧,你可以拿出去說,只是你別忘了,你入職時是和校方簽過協議的,其中一條規定的就是不得發表任何對校方產生不利影響的論,一旦違反,我們是有權追究你責任的。”
“孫科長!”
大媽的耐心在這刻終于被消耗殆盡,聲量也跟著拔高不少。
“就算簽,限制的也是學校職工,我現在是要離職,離職以后你管我……”
沒等大媽把話說完,早有準備的孫科長直接拿出一張文件,對著大媽就是迎風兩抖,“簽合同的時候你是沒看條款嗎?合約里有規定,如因個人原因提前離職,這條同樣適用于雙方解約后。”
孫科長終究是孫科長,你大媽終究也只是一個大媽,在白紙黑字的加持下,大媽的聲音很快低了下去,而孫科長呢,卻沒有見好就收的架勢,繼續在那兒強力輸出,他一邊敲著桌沿,一邊翹著二郎腿,“而且,你所謂的那些事我們也查了,陳念在校內并沒和誰結怨,他會在眼睛失明的情況下多次返校也證明不了什么,再說了,那孩子當時受傷的是眼睛,嘴又沒事,如果受了委屈,他自己不會說嗎?”
事到如今,已經認清現實的大媽也知道自己想要的錢是要不到了,干脆也不去浪費那個嗓門和對方爭辯什么了,只是在某個能被人聽到的聲段里,邢霏隱約聽見大媽罵了一句——沒結怨好好的會被人嘎了眼睛?哪個好人能在眼睛那樣后還整天在學校里找什么g0g0的?
“g0g0?”邢霏敏銳地捕捉到這個信息,正想和箱子里的傅紹交換下意見的工夫,辦公室的門開了,撇著嘴的大媽拿著一沓薄薄的票子,本能地打量了門外的邢霏一圈,然后翻了個白眼走人了。
她走了的直接結果就是邢霏有些尷尬,因為這會兒的她和那位孫科長是彼此直視、大眼瞪小眼的狀態。
邢霏眨眨眼,想起出發時鄭植對她的囑咐,當時又做了一番簡要版的心理建設,大意就是別緊張別掉鏈子之類的,然后就清清嗓子開了口:“你、你好,我是來招聘的王八蛋……”
說完,瞬間反應過來說錯了話,于是又趕緊改口,“我是說我是來應聘的,對,應聘。”
“應聘?”孫科長捏著一根竹牙簽,將剔不剔地看著眼前這位看裝扮就知道不大正常的應聘者,“你是說你是來應聘宿管的?”
邢霏點點頭,生怕開口再說錯什么。
估計是鄭植提前做好了鋪墊工作,有關崗位什么的他并沒多說也沒多問,反倒是邢霏腦袋上的頭盔讓他越看越別扭,于是,在頭發稀疏的孫科長繞著邢霏來回打量了第三圈后,他終于停下腳,指著她的腦袋問:“你這個打扮?”
“感冒了,怕傳染別人。”說完,邢霏還怕自己的謊不能讓人信服,又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可即便戲做到這個程度,孫科長還是覺得哪兒不對,兜兜轉轉又轉了好幾圈,正想再問點什么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一個頂部放了好高一摞文件夾的鐵皮柜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來來回回轉圈圈的孫科長轉得迷糊了,咕咚一聲,上面半米高的文件夾直接朝孫科長的腦袋砸了下來。
雖然是些塑料文件夾,但架不住里頭裝的是實打實的紙張,眼瞅這不輕的一下就要招呼到孫科長的腦袋上了,孫科長人都傻了,沒了反應能力不說,嘴巴也張的老大,也是在這時,邢霏的手伸到了他身側,一把將人拽開了。
咚咚幾聲響后,心有余悸的孫科長感激地看向邢霏,說話也不再刁難了。
“行吧,你二舅的女婿和我是鐵磁,熟人打的招呼我肯定幫忙,你行李箱都拿來了?那行,等下就辦入職吧,男生宿舍7號樓,辦好手續我讓人送你過去。”
邢霏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的就辦好了,才要說謝謝,眨個眼的工夫就發現孫科長的手竟按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于是那聲謝瞬間就回了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一招格擋彈踢,“好心好意”的孫科長咻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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