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懷疑了。”
“然后沒查?”
“準備查來著。”
準備?這回鄭執沒急著發,因為直覺告訴他,邢朗接下去的話說不定會是個關鍵。
認真聽講的鄭執眼神矍矍,對此,邢朗印象特別深刻,因為就在一個月前,自己家被眼前這個人查的時候,他眼里就是這種眼神。
邢朗的笑容更大了,他露出八顆牙齒,哪怕是在監獄這樣的條件下,邢朗的牙齒依舊白得發亮,他說對,“是準備,但是這個合作最終并沒能成行。”
“因為你查出了什么不對?”
“并不是,那個合作并不是我拒絕的,是武林取消的。”
“他取消的?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不過我想估計他也覺出來我不信他,想查他,所以先一步提出不合作了吧……”
事情才出的時候,邢朗記得自己還挺憤憤的,可現在再想想,合作么,有成的,就有不成的,所以……他抬起頭,還想說什么,等對視上鄭執的眼睛,卻發現對方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鄭隊,是我哪兒說的不對嗎?鄭隊……”
“不是……”鄭執的眼睛依舊是那種放空的樣子,答話的內容卻仍在線,“我在想邢霏之前和我說的……”
“邢朗!”想著想著,猛然想到什么的他突然叫了一聲邢朗的名字,又大又響的動靜直接讓邢朗夢回早上被點名的時光,身體也隨著那一聲變得繃直。
一聲“到”眼看要脫口而出,最終在維護妹妹的念頭下生生被憋了回去。
可表情卻還是不自然,邢朗只覺得自己的嘴角都是僵的,只能憑著感覺去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好看些。
“什么事,鄭隊。”
邢朗的尷尬是那種演技都遮不住的尷尬,發現這點的鄭執也有點后悔,他抬了抬手,想讓對方別那么緊張,可不善辭的人又怕說得多了倒起反作用,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邢霏說你們想做的這個項目中途變了一次標的,前后價值據說還增了不少,你回憶一下,武林說取消你們之間的合作是在那次標的變更前還是后。”
“前。”邢朗格外篤定地說,“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公司競標失敗后我和武總還見過一次,當時我還打趣他是不是有內部消息,才提前不帶我玩的。不過那都是玩笑話,他家的公司規模和我們差不多,資源實力也都不相上下,如果有內部消息,一開始就不會找我。”
“你感覺自己的解釋是通的是嗎?”
“不通嗎?”邢朗反問,關于這個問題在事情發生時他就想過,他篤定武林那種實力根本不具備讓上層替自己開后門的實力,而且如果他真有,那一開始這位武總也不會找自己。”
邢朗看似合情合理的推論并沒能成功說服鄭執,相反的,憑借他多年從警的經驗看,恰恰是這個先后順序的顛倒暗示著事情前后哪個位置出了問題,比如,假設武林手里如果多了一個讓他能拿出去和甲方談判的籌碼……
這么一想,事情的因果似乎都有了解釋通順的可能,鄭執的身體也因為這種希望感而微微發顫,要不是手還抓著桌沿,他估計多半就要在邢朗面前失態了。
“我知道了,邢朗,今天謝謝你,我先走了!”急著工作的鄭執大踏步地走出門去,快到拐角時,他猛地想到什么,趕緊收住腳,回頭看向那扇開著的、里面的人卻沒出來的鐵門大聲說:“小飛俠情況不大好,不過她在努力調整,所以你也好好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