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是個瘋子?”
他聽著醫生的報告,一臉不可置信地躲過對方的報告,開口就是質疑:“不是說人沒醒嗎?沒醒就知道是瘋子,你是不是被武林收買了?”
“鄭、隊、長……”醫生瞪視著鄭執,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是在質疑我身為醫生的職業操守嗎?”
“不是……”事到如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鄭執舉著手,尋找著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但是你也得讓我信吧,一個才被從車禍現場救回來的腦損傷患者,人都還沒清醒,你就告訴我他精神不正常?這換誰誰能信啊。”
“鄭隊長,我再說一遍,我是醫生,有我的職業操守,我會對我說出去的每一句話負責。這個人目前的確處在昏迷情況,不過是事發前他也是我們醫院的老患者,如果您不信,可以到精神衛生中心那邊了解一下。”
之鑿鑿的話有種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的力量,聽得鄭執腦殼是一陣接一陣的疼,如果醫生說的沒錯,想從人這里入手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那現在,破案的關鍵就只能寄希望于……
就在他盤算著基站有幾成被救回的可能時,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從身后那條走廊過來了,極其善于上眼藥的下屬帶著嘎嘎新的壞消息走來了——基站殘骸上找到了超量的油漬,說明是在車出事前被人淋過汽油的,所以在車輛過火時,基站遭受的破壞也尤其大,修復可能幾乎為零。
鄭執拿著那張夾著殘骸照片的報告沉吟許久,握著的手因為憤怒也是握緊再握緊,良久,努力冷靜下來的他問:“沒修復可能了是嗎?”
“可能性基本為零,小錦州說的。”
懸著的心終于還是死了,小錦州的技術在全省都是數一數二,他要是說修復不了,那這個可能性就基本是零了。
胸口悶,心尖尖也疼,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舒服的鄭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然而就像為了故意氣他似的,原本好好站在對面等候指示的下屬忽然拽了拽鄭執的衣服,示意他回頭。
“回頭回頭回什么頭,沒看我想事呢么?”有關案子的線索是又斷又雜,他頭皮都要想麻了也沒理出個頭緒,哪還有心思回頭?
以往,每回他一發火,屬下也就不敢說什么了,可這回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死孩子就是跟得了多動癥似的死活非拽他回頭。
“回了,有什么好看的?”最終,鄭執嫌棄地瞪了屬下一眼,不得不認命地回了頭,然而也是這一眼,見過大風大浪的刑警隊長也瞬間傻了眼。
電視上播報的正是剛剛發生的汽車墜橋事件,可畫面右下角的畫中畫里解說的內容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不是有關基站,也不是有關武林,而是某個偷拍于一道走廊里的畫面,沒等鄭執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電視里的解說員就開始了播報——
“據現場圍觀人員反映,今早發生于東風大橋的墜車事件源于警方對近日發生于市區內的一起調查有關,而據有關在場人員稱,該起案件許多相關案件點,其中嫌疑最大的很有可能來自警察內部……”
眼前的電視畫面隨著解說員的解說來回做著切換,鄭執的大腦也在頻繁轉換的色彩間瀕臨死機,當了這么久的刑警隊長,他還是頭回被潑這么大一盆臟水呢,那感覺別說,真他媽酸爽!
口袋里的手機不知不覺已經震動了幾個來回,兩只眼睛死死盯住電視畫面的鄭執并沒接聽的意思。
就算不看他也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左不過是局里那些領導還有媒體記者。
他不怕因為不接這些人的電話而得罪人,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案子給破了。
“把遙控器拿來。”鄭執很生氣,生氣時的鄭執反而顯得越發冷靜,他朝旁邊勾了勾手,接過遙控器后麻利地按下暫停鍵,而在凝固的畫面中,有關城市大學男生宿舍的那個拍攝角度,明顯是來自于隊伍以外的人拍攝的,這就說明城市大學的那些學生當中,有人私藏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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