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對破案意義不小的線索本該讓他興奮的,可一看見來消息的是誰,他就瞬間沒了高興的勁頭,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回一條過去。
內容嘛,依舊是盡量避免讓對方瞎想的公事公辦的語氣。
鄭執:收到,你和邢霏在一起?
他本來想問邢霏問來的消息邢霏自己為什么不發,后來一想,以邢霏現在的身份,要想隨時隨地發消息也確實不像之前那么自由,所以刪改幾次,最后發了這么一條過去給。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返程的道路上,才走過的直行道,再回去竟因為一來一回幾分鐘的時間差有了不一樣的風景。
東北的早市冒著白煙從道邊涌過來,吆喝的,炸油條的,還有拎著塑料袋詢價的,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共同匯聚成東北獨有的煙火人間。
鄭執看著沿途而過的人和風景,握著手機的手也顛來倒去的像在烙餅,而被他烙的那張餅則是過了好久才有了動靜。
楊吶的回復和她這人長久以來的人設依舊一致,兼備冷冷語外加毒舌,看得鄭執是一個勁兒的皺眉。
“就不會好好說話!”他嫌棄的別過眼,眼睛看見路旁一位炸果子的大媽被油迸地跳腳的同時也聽見對講機里傳來的聲音。
他拿起來回應:“出來了?車牌多少?”
聽著對方報出來的一串數字,鄭執點點頭,隨后又聯系了第二輛車去別墅外守著。
“露露街都是老建筑,武林的車庫就三個空位,保險起見把車再往回開。”
“隊長?”這一次,難得沒get到鄭執意圖的偵查員揚著嗓子不確定。
面對隊員的質疑,鄭執難的得沒吱聲,他一手杵著下巴,半張臉偏向窗外的街景,不遠處,早市的白煙生生騰騰地匯聚在一起,隔著層疊的居民樓看,像孫大圣騰云的仙境。
“朝那兒開。”怕隊員沒聽清,他還特意地指了指馬路對面一根三人粗的大煙囪,剛剛那個早市就在煙囪底下五十米的地方。
領導都這么說了,開車的人也只能照做,于是這個大清早,安平市北通順一條街新修的柏油馬路上,一輛有年頭的19款大眾來來回回把車碾了四五遍,也是在這來來回回的拉磨過程中,車載電臺也先后收到來自別墅方面的三次匯報,前后有三輛車從武林的別墅里開出去。
直到這會兒,偵查員才有點懂得鄭執的用意。
“武林這是在和我們玩調虎離山呢,隊長。”
“能把老丈人家吃了絕戶的人要沒這點心思,就不可能才到東北就迅速站穩腳跟。”
“那咱們現在去跟哪輛車?”
“哪輛車都不跟。”說著,鄭執一指早市前的一個空位說,“把車停那兒,陪我去逛逛早市。”
說完,也不等車停,直接就開門跳下了車。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偵查員趕緊急剎,可等把車停好,除了看見他們隊長瀟灑的背影混進早市里外再沒什么其他的能讓他來得及去抓去想了。
匆匆忙把車停好,偵查員也趕緊跳下車,追的時候腦海里不自覺就蹦出四個字來——寶刀未老。
此時此刻,絲毫都不清楚有個年輕人正把自己同老字往一起聯系的鄭執正停在一處賣炸貨的攤位前,伸手拍了下前頭排隊的人:“武總,見你一面挺不容易的啊。”
被他喊做武林的人身體微僵,隨后這才緩緩轉過身,“這么巧,鄭隊也出來逛早市?”
鄭執笑而不語,只是徒手拿起攤位上一個才出鍋的油炸糕窩在手里捏了捏,隨后嘖嘖道:“武總不光親民,眼光更是獨到,早市這么多好吃的,偏選了一家炸啥啥糊的店?”
鄭執不是神,一開始也不清楚武林會以哪種方式和他見面,直到剛剛開車經過早市,看見這個攤位的老板接連被油迸了三次,他就察覺出不對來,隨后,一條有關武林怎么避開他們警方的耳目從家里出來的路線也隨即清晰起來。
“武總……”他丟開又硬又涼的炸糕,正視向武林,“找個地方聊聊?”
“拒絕可以嗎?”
武林顯然不想多說,回了五個字作勢就要離開,只是才邁開的步子很快又因為鄭執的話而收了回來,鄭執說:“電信維修,你們那條街的通話信號估計要被影響一陣,我們電話溝通不了,不如當面聊聊呢?”
“聊什么?”
“x月x日下午x時,你在哪兒?”鄭執報的時間就是許昂揚才借邢霏的口說出來的那個時間段。
“在家,怎么了?”
他果然否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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