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辦個事。”屬下還在發懵,鄭執卻沒那個耐心等他,直接下達命令,“等下我要去宿舍樓那邊看看,肖遙那個笨蛋在那兒,好多事估計都處理不好,你在前面那個路口就去四處轉轉,看看傅紹在哪兒。”
他有時候真不知道姓傅的是怎么想的,大冬天的假扮什么不好,非扮什么撿破爛的,這種位置不好固定更沒個暖和地方落腳的身份咋就能拿來辦案了?
鄭執愁得嚼牙簽,壓根兒沒發現自己這么幼稚的一面已經被屬下全看見了。
怕隊長回過味來削他,同行的警員嗯了一聲就腳底抹油溜了,呼呼北風里,就著一口接一口的大風從木頭渣里嚼出甘蔗甜的鄭執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就成了一個人。
亮著燈的男生宿舍就像一柄蠟燭臺,在遍地黑漆漆的小院里顯得那么單薄,來之前他已經聽說了,為了確保事情的影響面不進一步擴大,原本寒假期間留守校內的食堂和后勤還有女生宿舍方面都被校方安排出了校園,而彼時,那棟燈火稀疏的樓宇更像一座被困在深海里的孤舟,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樓里的人瑟瑟發抖。
然而,等傅紹到達宿舍大門前的那刻才發現,事情進展到如今,某些走向和他預想的似乎并不一樣,就比如大廳里那些竄動的人頭還有一聲接一聲的示威聲,就根本聽不出一點怕的意思。
手機已經被沒收的吳英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得知了他小舅就在校門外的消息,正聯合幾個平時圍著他鞍前馬后的同學,逼著肖遙交出手機,順便放人呢。
吆五喝六的聲音隔著厚重的綿簾傳到門口,聽得鄭執直皺眉,先不說這個吳英和這起案子有沒有關系吧,單說一個學生、一個有著高學歷的大學生會用保安來形容人民公安,憑這點他就覺得這個吳英真成不了英雄。
鄭執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最終被對方囂張的態度惹怒了,直接挑簾進了大廳。
沒了棉布簾的遮擋,大廳里白的刺眼的光也沒遮沒擋的照進鄭執眼里,他本能地用手擋了一下,也是在他抬手的這個瞬間,一個才被他狠批過的傻子也開口了,開口還就是虎得不能再虎的嗑——
肖遙一邊說話一邊不服地抬手猛揮:“說話能不能放尊重點,誰說這里就你一個人有關系?我找個人,也是要嗚嗚嗚……”
話說一半的肖遙被捂嘴了,捂他嘴的不是別人,正是才進門的鄭執。
“說你胖你怎么還真喘上了,你那點關系在咱們系統好使,在哪兒都好使了?再說,那是能隨便拿出來說的話嗎!”
一番數落過后,確認傻小子已經被自己教訓到熄火了,鄭執這才小心翼翼松開手,轉過身開始認認真真打量起吳家的這位太子爺,不得不說,外甥像舅這話是一點不假,拋開那張有年齡差的臉不談,但從身形和五官看,吳英和武林長的那是一個出奇的像。
刑警隊長的氣場不是蓋的,從鄭執進到大廳那刻起,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和壓迫感就讓吳英這個年輕人不自覺地收斂起鋒芒,他不自覺地退后半步,好讓兩個跟班在不同層面增加一點對自己的保護感,等做好這一切,他才揚著下巴朝鄭執開口:“你就是那個鄭隊?我舅和我說過你,聽說你辦案挺牛的,不過我信不著你,讓我出去,我要去找我舅。”
“找你舅?”鄭執玩味地笑了笑,隨后把醫院那邊帶過來的檢查報告懟在吳英手里,“看看吧,這是那兩個離開的學生才做完的手術報告,現在,如果你們想讓自己的安全有保證,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配合我們破案,抓住兇犯,將罪犯繩之以法,才不會再有人遇險。”
兩個人遇險的事吳英也很意外,所以拿著報告猛瞧的他根本沒注意鄭執的手已經把他身上的幾個口袋摸了個遍了。
沒有所獲后,鄭執問他:“人沒出樓,手機也不在的情況下,是誰告訴你你舅在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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