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拳頭抬起來,卻沒有落下去的勇氣,就這么猶豫又猶豫,高航終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坐回地上,“我把我知道的說出來你就不找我麻煩了?”
“君子一駟馬難追,誰騙人誰小狗。”
眼看著前一秒還裝神弄鬼的呂小嚴這會兒就一骨碌從地上坐起來,盤腿看著自己,高航不甘心地抿了抿唇,頹喪地繳械道:“我說還不行么……”
雖然有點被逼的成分在里頭,高航在說起昨晚的事的時候還是表現出了附和他憨傻外貌的坦誠,事情發生時的前因后果還有時間被這位懸疑小說愛好者都描述的跌宕起伏,要不是呂小嚴思路清晰,中間很容易就會被帶跑偏了。而且,只有在真正聽完高航說的話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對方嚇唬這一番的行為是很值得的,因為對方所說的事情似乎真和廖歡的死有關……
“姓高的是自己一個人住,昨天因為追劇追地太專心,錯過了晚飯時間,所以他叫了外賣。外賣的票子我看了,是學校門口那家麻辣香鍋的,下單時間是晚上8點43,手機上的送達時間是9點10分,按他說的,他吃飯的時候又追完了一集長度在半小時左右的劇,而他上樓去水房則是在他吃好飯追完劇后大概五分鐘后的時間,也就是9點45到9點50之間,去到水房的高航曾經遇到過廖歡,按照他的說法,當時還沒出事的廖歡明顯是在等什么人,猜猜看,高航知不知道廖歡在等誰?”住著宿管阿姨的屋子里,已經把情報一一打聽好了過來通風報信的呂小嚴表情那叫一個得意,他先是繞著屋子來回走了一圈,最后才停在離邢霏一米不到的地方,煞有介事地轉頭朝她看過去,“猜猜?”
費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靠自己的本事打聽來的消息,呂小嚴是做足了準備打算好好在邢霏面前現一回眼的,他知道邢霏對成為刑警的渴望,所以也篤定她會有興趣。
可就是這做足準備的顯眼包,真等盤子端上來卻發現食客并不感興趣,也不是不感興趣,就是……意識到不對的呂小嚴收起現眼的嘴臉,怯怯地問邢霏是哪兒不對嗎?
“不然你怎么看我像在看賊?”
呂小嚴的表情實在可憐,看得邢霏都不想再和他認真下去了,索性什么也不說,直接把手機塞進他手里。
“你自己看吧。”
看看?呂小嚴被邢霏的話弄得一整個懵,不明所以的時候也只能跟著她的指示看向手機,這一看不要緊,人直接驚在了當場。
“法醫檢查說廖歡九點半就死了?可高航明明說!”事到如今,呂小嚴總算明白邢霏為什么對自己說的話那么的興致缺缺了。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高航說他上樓碰到廖歡時,就是聽他在那兒打電話,說是要等人,等的人叫大棚!”
呂小嚴說的這個大棚邢霏有點印象,好像是和廖歡住同一間宿舍的室友,可她也清楚地記得,在事發后警方統計案發時宿舍樓內人員名單的時候,大棚這個人是不在名單之列的,當時的說法好像是這個孩子在校外上網,人證不缺的那種,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呂小嚴拿來的這條所謂的證據顯然是不成立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邢霏的手戳著身后的桌沿,“一個事出了兩種說法,肯定一真一假,這個高航說不定有問題。”
認定了這個說法的邢霏再看向呂小嚴,眼神中也多了絲不一樣的東西,一開始呂小嚴還以為她是想自己折回去套高航的話,誰知道這種感覺沒存續兩秒,就被另一種東西取代了。
變了臉色的邢霏突然對著他空空的兩手瞧,然后緊張地問道:“傅紹呢?”
“屋、屋呢……怎么……”沒等呂小嚴結巴著把話說完,一臉急色的邢霏就已經沖出了房間,直奔走廊那頭那間充滿灰塵的房間跑去了。
也是在她朝那里奔跑的時候,獨自留在房里的高航也正蹲在呂小嚴拖過來的箱子前面,上下左右小心翼翼地擺弄著被密碼鎖固住的拉鏈。
“那家伙的箱子里裝了啥?瞅著可挺沉啊。”說罷,他也不糾結什么密碼不密碼的,直接轉身從床墊和床板間的縫隙里摸出來一把水果刀,朝著箱子的布面外層就捅了過去。
只聽撲哧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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