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因為先前的事,鄭執已經打定主意把肖遙送走了,可就是這么一位在他眼里啥啥都不是的主兒,居然在沒趕到一線的情況下就之鑿鑿地說出了現場情況,這說破大天也不能不讓鄭執驚訝。
又和對講那邊的聲音做了一次確認,確認自己耳朵工作正常的鄭執啞口無卻又一臉回味地看向眼前的傻小子,“你咋知道的?”
“我說對了?”
鄭執難的的再一次崩潰了,他捶手頓足,無語至極地反問:“你蒙得嗎?”
“那倒不是。”比起鄭隊的崩潰,肖遙的反應就穩定太多了,他就像完全get不到他們隊長是在為他而崩潰似的,依舊笑嘻嘻的。
大廳通向站外的連廊,光是那種明暗相接的,肖遙就站在大片的影子底下,呲著兩排白牙嘻嘻嘻地朝鄭執笑,氣得鄭執就要往外掏國罵了,兩個檔位不低的手機猛地被肖遙獻寶似的遞到了鄭執跟前。
“隊長,憑我這智商和敏感度鐵定蒙不了這么準啊。”
嘿嘿的傻笑聲氣的鄭執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學著肖遙一起笑了,雖然還沒弄清姓蕭的那根離家出走的弦是丟哪兒,但至少有點是現在可以肯定的,肖遙能說那話肯定有高人指點。
“老傅的眼睛估計還要治療一陣,這段時間你沒事少煩點他,不行?”誰是高人鄭執都沒開口問,候車大廳外,高高的臺階被新雪染成了淺淺的亮銀色,鄭執一邊快步朝下走,一邊還不忘囑咐肖遙慢點。
“就你那身手,快走兩步都怕你卡個跟頭重進醫院,慢點吧祖宗。”說了幾聲見對方都不聽,鄭執沒法,也只能自己放慢了腳步。
“是你自己去找的老傅還是他搖的你?”
終于,等慢吞吞追上了自己,鄭執這才長吁著氣,努力平心靜氣地問。
“肯定是傅神找的我啊隊長,我這人別發優點沒有,人家生病呢,該不該去打擾還是清楚的。”
鄭執頭疼,因為他發現自己手底下這個兵在說上面那番話的時候表情居然挺驕傲?所以是在驕傲什么?驕傲他稀缺的眼力見嗎?
鄭執不想廢話,只好閉上眼轉過身,一邊朝遠踱步一邊點肖遙:“說重點。”
“重點就是下午傅神把我喊去了醫院囑咐我從男生宿舍那邊拿點東西過來,傅神說這東西拿到手,學校的孩子說不定就沒事了。”
東西?
鄭執眼睛一亮,隨即快速轉身,下一秒,他就看見肖遙獻寶似的捧了倆手機到了他眼前。
“這不會是……”他不敢確信地看看手機,又從手機看向肖遙,直到確認對方是在點頭,他這才肯定,老傅那個家伙居然趕在兩個學生出發前讓肖遙把他們的手機弄來了。
“傅神說,之前的兩名死者都被嫌疑人更換了在群內的備注名,這個行為看起來雖然是在威脅震懾,但細想一下,扣留死者手機對嫌犯是很不利的,更何況他扣留的還不止一名死者的,所以傅神說……”說到這,肖遙突然停住了,他睜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天真無邪地看向鄭執,“隊長,你咋不嫌我啰嗦了?”
……
別說啰嗦了,鄭執就得把姓蕭的小子暴打一頓的心都有了,反正核心消息已經讀取完畢,他也懶得多和小子廢話,扭開頭甚至連句話都沒,鄭執直接大步流星地朝之前的目的地挺近。
當然了,他也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當確定自己和肖遙的距離已經拉開后,他發了條信息到肖遙手機上,對這種執行力不光差還隨時隨地可能反向執行的兵,還是找點活讓他干踏實。
確定對方聽懂他的指令了,鄭執這才放心地走下火車站北廣場外延的那道緩臺。
年前的冬是真的冷啊,哪怕身上穿著加厚棉服,仍攔不住冷風順著領口嗖嗖往里灌。
鄭執就這么縮著脖子走過一段路燈壞了的巷道,終于遠遠看見兩輛穩停的救護車在那安靜地打著紅藍色的急救燈。
“人怎么樣?”
走過去的時候,兩個人早從垃圾桶轉移到了救護車上,鄭執掃了一眼車內滴嘟作響的機器,雖然沒聽見醫生親口說,心里好歹也算有了底。
“巷子附近都排查了嗎?那人這次沒得手估計要上些小火,保不齊能留下點線索,排查起來都仔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