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嚴的問號臉那么的明顯,讓心急去撿手機的鄭植只好停下腳回頭無語地朝他比劃了幾個口型。
別別扭扭的動作是那么的難懂,讓呂小嚴一度更加迷糊了,可冷靜之后,耐下心來又把鄭隊的口型從里到外看了一遍的呂小嚴總算看懂了。
鄭植說的是:你都裝的和宿管那么熟了,就和我拉開點距離,不懂怎么玩什么是臥底嗎?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立馬意會的呂小嚴鄭重其事地朝著鄭植行了個禮,然后左右看看,在確認過四周沒人后,這才狗狗祟祟的踮腳小跑到他跟前,跟著門衛室的氣窗朝著屋里小聲說著:“隊里的要求我保證照做,請隊長放心。”
別別扭扭的發鄭植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蹲在地上四處找手機的同時不忘糾正呂小嚴:“好好說話,你又不是隊里的人。”
“我雖然現在不是,可保不齊以后會是啊,你們那個傅什么的不就說我挺有當刑警的天賦的嗎?”
自信滿滿的說話換來鄭植一陣無語。
我手機呢?這是掉哪兒里去了?
屋里找一圈都沒找著東西的鄭植又把目光放在了氣窗底下那張桌子腿間的空隙里,借著找手機的機會,鄭植也和呂小嚴實話實說:“那傅什么的沒和你說不許撬別人墻角?”
被揭了短的呂小嚴自知理虧,卻依舊犟嘴,“他們都分手了。”
“你要分清什么是真分手,什么是假分手。”
“他眼還瞎了呢。”
呂小嚴的執拗和據理力爭讓鄭植頭疼,剛好伸到桌子底下的手也摸到了手機,使勁兒夠的時候,臉被桌沿擠壓到扭曲的鄭植也開始試著再勸一勸呂小嚴。
“小呂啊,話不是那么說的,事情是……”
就在他琢磨著用哪些合適的詞來勸一勸呂小嚴的時候,一個異樣的手感卻猛地把已經滑到嘴邊的話給打掃回了肚子里。
手機瞬間也顧不上拿了,他先是保持著蹲據的姿勢退后一步,然后用手把遮擋住桌案的布簾掀開一點。
就看了那么一眼啊,心就涼了半截。
“不是,人吶……”
“什么人啊?”
“你閉嘴。”勒令喝止了總在試圖插話的呂小嚴,人高馬大的鄭植直接鉆到了桌子下頭,來來回回的開找,只能看到他不停忙活的半拉屁股的呂小嚴不明所以,想進去幫忙,又怕這會兒自己真進去了,鄭隊又得罵他。
就這么糾結來糾結去,時間就過去了三秒,意識到事實真如他所見那樣的鄭植好歹算是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從進屋開始到現在,也就一分鐘都不到的那點時間吧,鄭植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蒼老了不少,老了不說,還有點變傻的趨勢呢,嘴里不停念叨著人呢?
“誰啊?”
鄭植看了呂小嚴一眼,一不發地又繞回了大廳。
透過宿舍樓那扇糊著塑料布的玻璃大門,鄭植遠遠地就看見邢霏站在操場上正用腦袋敲兩個試圖抱著電腦不給檢查的男學生,日光有些蒼白,隔窗落在腳旁,刻出幾道淺淺的斜拉梯形。
鄭植站在那片光中,猶豫了一下,揚起手想要招呼警力的時候,耳邊再一次傳來了呂小嚴的動靜——那個箱子我見過,楊吶在里面呆過,現在空了,是不是傅紹找不著了?
連貫的推理讓鄭植驚嘆,可無論是出于身份考慮還是案件安全考慮,他都不想讓眼前這個年輕人參與太多,所以在愣了幾秒后,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打算離開了。
就在人馬上要走出樓宇門的時候,呂小嚴猛地沖到自己身旁,把那杯奶茶硬塞到鄭植手里,然后說:“你們要是不方便出面就由我去找好了。”
說完,也不給鄭植拒絕的機會,小伙子直接跑了。
才經歷過命案的男生宿舍在冬日里多了一絲寒意,在呂小嚴腳步聲消失的樓梯上,某層樓內,好不容易摸索上來的傅紹正站在一扇門外,聽里面的對話。
他們在聊廖歡,聽語氣不單沒有害怕,還有一絲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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