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地面鋪了地毯,澀澀的觸感讓箱子行走得并不順暢,邢霏一面抓著箱子內壁的扶手,一面問傅紹,“那個人真在對面那棟樓里嗎?”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樓宇門內側的傅紹伸手推了推面前那扇門,那句到了鼻腔里的嗯下一秒就被撲面而來的北風倒灌回了嗓子里。
他虛瞇著眼睛,后退一步,開始隔著玻璃觀察著窗外的風景,晨曦將至,平時總是早到一步的魚肚白卻沒如常的出現,此刻的天邊因為堆疊在那里的云彩呈現出一種介于深灰和鴉青之間的冷色調,這樣的背景色下,幾根立在小區里的路燈顯得更加孤零零起來。
臨近五點的時間,對面那棟樓已經有早起的人家亮起了燈,他借著那些燈光又看了眼混沌的天色,最后若有所思地搓了搓下巴,說了句:“大概率。”
傅紹說大概率,那就說明這個人十有八九就在對面那棟樓里,得到肯定答復的興奮哦了一聲,安心地縮坐回了箱子里,既然范圍都已經鎖定了,那就只等鄭隊他們的人趕到,然后等結果就ok了。
接到消息的鄭植動作也是相當麻利,趕在五點半的鐘剛剛敲響就帶著隊伍趕到了小區,簡單的布置過人員安排后,鄭植掐著腰去到了電話中得知的那面衣柜畫前,跟個釘子似的扎在那里好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久到箱子里的邢霏已經打了三個哈欠,鄭大隊長終于開口說了話:“那個啥,這畫里的畫風我說不好,不過有點能確認,這畫的顏料用的有點講究,像是哪個老牌子的……”
陷入思考的鄭植瞬間成了一個佝僂的老頭,高大的身材蜷縮在一起,臉上的皮膚也擰巴出好多的褶皺,看得箱子里的邢霏一陣不解。
“鄭隊懂畫?”
“什么叫懂畫?!”一句話瞬間掀翻了鄭隊的逆鱗,高高大大的男人瞬間蹦起來揚著聲音朝著箱子喊話:“沒進警校前我可是正兒八經學了五年的水彩呢!”
刑警隊的隊長……水彩畫……兩個完全不搭嘎的詞就這么驟然結合在一起,讓邢霏一時間都想象不出一個具體的畫面。
她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看向頭頂的傅紹。
“你不懂畫吧,不然不會等他來幫忙分析……”
很小的聲音意外被有心的鄭植捕捉到了,下一秒,一張臉就用一種放大的效果湊到了邢霏頭頂。
“這就是你不知道了吧,我倆在一個班學的畫,用我們老師的原話,說你們老傅就沒半點藝術細菌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在陰郁的天色中無限被放大,傅紹那張好看的臉也隨著這一聲接一聲的笑紅了又紅。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邢霏知道了鄭植說的是真的,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傅紹也有不擅長的事。
想著想著,她也出神了。
天知道這種狀態讓傅紹多不自在,在重重咳嗽一聲試圖阻止這一切發生后意識到不管用后,他干脆起了個新話題,“閆潔被栽贓的事確定了嗎?”
說起這事,鄭植嬉皮笑臉的狀態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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