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看嘍?”
“沒有。”
鄭執向左跨了一步,手在旁邊的箱子上輕輕揩了一下,“還真像你說的,這些箱子連個摸過的印子都沒有,瞧這一指頭的灰。”
“幾個月前擱進來的樣品,來時就弄得灰撲撲的,我也是忘了讓人打掃了。”聽出鄭執話里話外似乎不像開始那樣把他們當犯人審了,董玉然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下來,就當放下戒心的她等著鄭執一行收工撤離的時候,那個看上去只有一身莽勁兒的鄭執忽然朝董玉然下半身的裙擺掃了一眼。
“能讓董總這么愛干凈的人弄臟裙子,還讓喬總的袖子也粘了這么重的灰的,二位應該是蹲下來找什么了吧?”說著,蹲下身的鄭執把手伸進面前兩排箱子夾出來的縫隙里,沒猜錯,關乎腰鼓案的貓膩或許就在那兒……
樓下,因為突然發現的手機,本來已經準備好撤回局里的隊伍又一次收住了腳步,各部門分工明確,有人負責聯系車主挪車,其余的則圍繞著“藏”手機的那輛車四周十余米展開搜索,看看是不是能有些別的發現。
作為沒有權責的法醫邢霏也跟著下了車,學著傅紹的樣子,蹲在離車兩米遠的地方看著同事忙活。
傅紹像是碰到了什么愁事,嘴巴抿成一條線,手臂交疊,掖在腿彎里,一不發。
陪著他沉默半天的邢霏看著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在想什么?”
“晚了一步啊。”
?手機不是找到了嗎?怎么說晚了一步。
知道她沒懂自己的意思,傅紹直接抬起手對著面前那棟大樓比畫了一下:“物理學里的平拋運動,水平位移距離x應該等于初始速度v0乘以落地時間t。”
“這輛車離王勇落地有十五米左右的距離。”邢霏是個一點就透的人,這邊傅紹話才說完,她就立刻get到了他的意思,剛好地上有塊石子,她直接撿到手里在水泥地上畫了起來:“如果手機是和王勇一起落地,就算撞擊使手機發生了新的位移,原理上人和手機也不會離這么遠,所以……”
“有人在王勇掉下來后又另外將手機從樓上丟下來。”
“或者有沒有可能是扔手機的人是在樓外的?比如喬一涵?”
看著眼前的女生沒了做學生時的青澀,還能這么快地進到新角色里,傅紹是說不出的欣慰,他朝邢霏笑了笑,說:“不是沒這個可能。”
說完又拿起電話,“老鄭來電,能有什么事呢?”
他的口氣聽上去很尋常,邢霏并沒發現有什么異樣,只是看著他一句一句聽鄭執說完,跟著“嗯”了幾聲掛了電話。然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傅紹的心里正流淌著一股特別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胸口悶悶的,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但他不想讓邢霏看出他的情緒,說好事情,他掛斷電話,再回頭又成了之前那個溫文爾雅卻又意氣風發的傅紹。
“老鄭讓人去銀行查下喬一涵的賬,說是這個家伙勾搭上了八樓的一個有夫之婦,對方為了他想離婚,還給了他一筆錢。”
本以為會在喬一涵身上挖到點什么,卻沒想到鄭執費勁巴力弄了一手的灰,卻只找到了嫌疑人婚外情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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