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眾大臣一片嘩然!
“陛下,由何人統軍?”楊耿忠問道。
“陸三川。”洪帝沉聲道。
頓時間,眾人臉色都格外難看,御書房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銀甲大將軍陸三川,縱橫沙場三十余年,除了年輕時爭強好勝,在北蠻元帥蘇赫手下,吃過一次敗仗,就再無敗績。”
兵部尚書韋名莊,皺眉回憶道道:“那一年,臣記得北方大旱,本就鬧災荒,北蠻也來勢洶洶。”
“也是因為他追敵過深,中了蘇赫的圈套,導致銀甲軍遭到重創,北境中路防線大開,蒼州潰不成軍。”
“這才有了年輕的穆大將軍,率一萬金鱗衛連夜北上,拒蘇赫三萬鐵騎于石堡外的揚名天下之戰……”
旁邊的吏部尚書謝仝,用胳膊輕輕碰了碰韋名莊,示意差不多了。
韋名莊這才見,洪帝眼里有幾分寒意,只好默默閉嘴。
“怎么,穆鐵心不在了,朕的大乾,就無人能夠降服他陸三川了?”
洪帝冷哼了聲,“他李嗣白想用兵力優勢,強吃老七的青龍衛,那江萬里也不是吃素的!”
“父皇所極是!”
一直沒吭聲的太子李承浩,這時站出來道:“兒臣以為,既然那林逍真的勸降了趙家寒鐵衣,那不如讓鎮北軍和寒鐵衣集中兵力,直接南下!”
“屆時白王的二十五萬大軍,就會被兩面夾擊,必敗無疑啊!”
現場的幾個內閣大臣,紛紛陷入了沉默。
楊耿忠淡淡道,“太子殿下,要想讓鎮北軍去甘州參戰,除非走山川險路繞道,不然,必須從沙州通過。”
“如今蒼州正瘟疫蔓延,鎮北軍自顧不暇,還指望他們集結幾萬大軍,先取沙州,再數日內抵達甘州……怕是有些強人所難吧?”
李承浩面色一僵,他確實忽略了中間還有個沙州閆世峰,那老小子就是白王的狗腿!
丟人了!堂堂太子,竟然犯了這么低級的錯誤!
“太子,回去好好看看疆域圖!!”
洪帝本就心情糟糕,自然沒有好臉色。
“兒臣知錯……”李承浩忙低頭,眼里則閃過一絲惱火。
“林逍確實是國之棟梁,可鎮北軍還是鞭長莫及了。”
洪帝看向幾個大臣,“你們一個個怎么都不吭聲!?莫非朕的內閣重臣,加起來還不如李嗣白的幕僚!?”
“陛下息怒,臣有罪……”
幾個大臣紛紛慚愧地跪下。
楊耿忠眼中卻閃過一絲玩味,道:“臣有一計,或能讓白王掣肘,無法全力攻打欽州。”
“哦?楊相快說!”洪帝精神一振。
“陛下不妨以‘勤王護駕’之名義,令人打開玉成關,放南嶺王的赤炎鐵騎過境,然后繞道京城,直取雍州!”
此話一出,現場再次一片死寂!
“楊相!玉成關一開,南嶺王大軍只需攻破西南的棲霞關,便能直達京城!!”
戶部王啟瑞大驚道:“屆時,就靠兩萬禁軍,如何擋得住南嶺王啊?!”
楊耿忠卻搖頭道:“南嶺王乃陛下一母通胞的親弟弟,推恩令頒布后,一直也沒明著反對。”
“如今白王勢大,若讓他順利吞了青王的兵力,北方被他一手遮天,只是遲早的事。”
“想必南嶺王也很清楚,一旦青王被滅,下個就輪到他。”
“是以,只要陛下有令,南嶺王絕不會抗旨。”
洪帝瞇著眼,背過身思忖片刻。
“楊相此,確有道理,可若朕的這個弟弟,賴著不走了,又當如何?”
楊耿忠道:“南嶺王縱然有反心,也不會當這出頭鳥,大概率也會觀望其它藩王的動靜。”
“只要推恩令一事沒有定論,南嶺王就不會明著反。”
“陛下,重癥當下猛藥,若瞻前顧后,讓白王得逞,那才是萬劫不復。”
洪帝陷入沉思,這個決定著實有些難讓。
讓自已的親弟弟李嗣勛,帶大軍接近京城,等于是將一把刀子放在了自已心口位置。
但凡對方發瘋,自已可能就一命嗚呼。
“謝愛卿,你怎么看?”
洪帝看向吏部尚書謝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