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了？”見張文娟一副被嚇醒的樣子，吳勤開口詢問。

就見張文娟有些懵然地掉起了眼淚水兒，眼睛看起來有些紅紅的。

看向吳勤，一副還沒完全醒神的狀態，就哭著說道：“吳勤，幫幫她吧。”

吳勤自然也知道她指的什么，看著她這副模樣，并未覺得奇怪。

此刻的她并未穿著紅裙。

這下意識表露的情緒，無疑是最本真的善。

善。

佛家講行善記善，做惡記過。

儒家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道家講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但“善”，有利于生存嗎？

“善”不利于生存，因為人性是自私的，“善”單獨拿出來，無異于自殺。

“善”是美好的，高尚的，提倡的，但完美的概念存在本身就是錯誤的。

刻意的“善”，不是善。

真正的善，也絕不完美。

不過“善”的存在，確實有利于集體發展。

至于所謂的善惡之報，天堂地獄之說，投胎轉世之，不到死的那一天，也沒人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在現如今的吳勤看來，一切事情發生，他都不會感到無法接受了。

抱有質疑一切的決心，不讓自身陷入到任何一種框架中無法自拔，祛除對一切的敬魅，唯有自我的靈魂，才是唯一。

探尋真相、悉知一切、只求個靈魂通達。

這就是吳勤現今所走的道路。

“我會的，別擔心。”吳勤看著張文娟，認真說道。

張文娟哭得稀里嘩啦的，眼淚根本控制不住，一想到周可可接下來要獨自一人面對這殘酷的游戲，就心里發悶。

聽到吳勤的回應，眼眸閃爍動容。

接著又是神情微微一滯，眸底閃過一抹歉意：“對不起，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必須做什么。”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用道歉。”吳勤坐下，把文件袋放在桌上，話語變得平淡，“不過我沒有時間去看她，你如果想的話，可以去看看她，我這有她家的地址和她媽媽的電話。”

“好...的，謝謝你。”張文娟輕顫著眼眸，莫名感覺到吳勤身上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感覺又恢復成那副不好接近的樣子了。

好奇他真實的內心究竟是什么樣的，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同時心中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似乎距離無法走近。

也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禁想，如果自己真的像穿著紅裙子時的自己一樣，是不是就不會因為這些而獨自失落內耗了？

吳勤不知道她內心的敏感與復雜，也不可能讓自己的靈魂和他人密切靠近。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亦或者說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