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銘身著普普通通的白袍,身形略顯佝僂,氣質內斂,與其說是天下第一書院的大祭酒,更像是一位鄉村里的教書先生。
“王爺客氣了,您能這里轉一轉,書院蓬蓽生輝。
里邊兒啊,有不少小子整日在那討論分析之前的寧魏國戰,聽說您要來,各個都激動的不得了。
若您有時間,可專門開上一堂課,講講您是如何在茫茫山脈中建成一座前進基地,以五萬鐵騎連破八郡,直抵云京城下,火燒巫神山的豐功偉績啊。”
孟銘如尋常老者般,與祁王寒暄,似乎根本沒看到其后的那一千遼東虎賁。
祁王微微頷首。
隨后,孟銘又看向一旁的陸聽風。
“老陸,別來無恙啊。”
“哎,孟先生,您也是,這都十幾年過去了,精神依舊。”
陸聽風哈哈笑著。
他對孟銘還是很尊敬的。
“本王前來,尋祭酒一徒。”
祁王開口道。
孟銘扯了扯嘴角,道:
“不知王爺來尋哪位,能得您看重,專門來尋?”
知道這老頭揣著明白裝糊涂,祁王也沒心思陪他演下去,直接道:
“帶本王去找李志。”
“李志啊,好說。
王爺一路舟車勞頓,先入書院,至茶室歇息片刻,老夫去把那小子喊出來見您。”
孟銘應道。
祁王頷首,邁步上前。
身后,甲士們也邁開了步子。
“王爺,書院之內,不見刀兵。”
孟銘為難道。
祁王停下步子,回頭看了一眼親衛將領。
將領會意,抬起手,示意士卒停止前進。
“王爺,令行禁止,不愧是攻至北蠻國都的精銳啊。”
三人走入書院,孟銘贊嘆道。
“還好,不過是最基本的治軍標準而已。”
祁王點頭道。
陸聽風四處張望著,見書院內房屋林立,到處皆是教舍,不斷有學子探頭探腦地向他們看來。
臨近會客廳,孟銘的步子一頓,好似想起了什么,忽然道:
“哎呀,王爺。
李志那小子這幾天好像生病了,正在他屋里躺著呢,好幾日沒出門了。”
“病了?”
祁王眉頭一皺,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與不屑。
他本以為,這個年輕人,在外面有那么大的名頭,總歸是有幾分膽識與擔當的。
沒想到,竟然連見自已的勇氣都沒有,還妄圖以稱病蒙混過去。
陸聽風也搖了搖腦袋,
這可不行啊。
“王爺,老夫并未蒙騙您,那小子,是真的病了。”
孟銘的臉上出現幾分正經之色,停下步子,道:
“前幾日,那小子一直嚷嚷著完了完了,把自已關在屋里不出來,聽他師弟白刑說,一直拿著筆在紙上算著什么,寫著什么。
還說,能不能過這一劫,全靠這張紙了。
他整整寫了五日,在昨日才剛剛停筆。
我去看他時,那小子已然昏迷了過去,書院有善醫道的先生說,這是心力受損的癥狀,還需休養幾日方可轉醒。
老夫自是沒必要蒙騙王爺,或許,您可先看看那張紙上,那小子寫了些什么,再在書院停留幾日。
等那小子轉醒,您有何事,再去找那小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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