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為人臣,當忠君之事。”
“到了那里,照顧好你妹妹。”
……
“娘,您別哭了……”
“讓娘再哭一會,哪有女兒出嫁當娘的不哭的,若不然天下人都笑話你是個沒娘疼的丫頭……”
“娘,哪有人會說這話……”
陸姑蘇無奈地嘆了口氣。
陸夫人還在抹著眼淚,她是真的傷心,女兒和兒子都長大了,跑去天邊那么遠的地方,以后讓她怎么見面啊。
這嫁的還是天家,那天家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頭。
雖然自前周末代皇帝以來,近百年的皇家后宮都很和諧,但架不住萬一呢。
尤其是,自家女兒還是去當妾的……
想到這里,陸夫人又悲從中來,哭的更大聲了。
好好的陸家,一個二品一個四品,還有一個天下第八的老頭子,這家世,姑娘嫁給誰家不是正妻,怎的去給人當妾了呢……
但陸夫人轉念一想,想起王府正妃的背景,也就釋然了,好像確實比不過人家。
但……那也不行啊。
人家家背景那么厲害,自家姑娘什么性子她這個當娘的最清楚,慣好沒事找事,萬一哪天給人家正宮娘娘惹急了,給裝進中式精靈球,那可怎么辦啊……
可……陸夫人又轉念一想。
家里老頭子畢竟是天下第八,自家兒子還是那王爺的心腹,總歸是有些面子,能照顧照顧的。
再不然,自家閨女也是個觀云,若真惹惱了人家正妃娘娘,逃跑的本事還是有的。
想著想著,陸夫人不哭了,抹干眼淚,伸出手,用力掐了下閨女的肉。
“嘶——娘!”
陸姑蘇其實并不怎么疼,她堂堂觀云淬火劍體,自然不會那么脆弱,但演戲已經成了她的本能。
她真不知道她娘又在發什么神經。
“你就不能老實點,到那里聽點話,不招惹人家嘛……”
陸夫人哭哭啼啼道。
陸姑蘇愣了一下,隨即好笑道:
“清遙姐姐是個好心腸的,我沒事招惹她干什么?”
“你最好是這么想的,若不然,你當真被人家打回來,我和你爹都不要你,丟不起這人!”
陸姑蘇徹底無語,她是真不知道娘親這一會想到哪里去了。
“你好好尋思尋思吧。”
陸夫人撂下一句話走了,自顧自生悶氣去了。
陸姑蘇搖搖頭,看著娘親的背影走出了房門。
屋外,傳來交談聲。
“怎么了?”
“娘,我來給小妹說說話。”
“你小妹癔癥,跟她有甚好說的。”
“……”
旋即,房門被推開了,陸瑜帶著酒氣走了進來。
“大哥?”
陸姑蘇起身。
陸瑜點點頭,道:“出去走走。”
“是。”
陸姑蘇披上大氅,隨大哥走出了房間。
然后,陸瑜向陸姑蘇伸出了胳膊。
陸姑蘇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帶為兄到山頂上去,為兄不會飛。”
陸瑜暈暈著道。
陸姑蘇捂嘴輕笑,隨后一邊伸手攙住大哥的胳膊,一邊凌空而起。
“小妹也不會飛啊,這是輕功。
按理說,大哥才該會飛才是,你們讀書人不是會馮虛御風嗎?”
兩人的身形不斷在樹枝間閃爍,速度極快,一路輕飄到山頂。
“大哥境界還沒到,像我們這個年紀,估計也只有春秋書院的小祭酒能馮虛御風……
好像應當還有一人,只是我也不確定……”
喝醉的陸瑜口齒有些不清,陸姑蘇有些沒聽清他說的什么。
兩人來到了頂峰的一處山坡,很是寬闊,在這里能俯瞰萬頃太湖,也能仰望滿天星辰。
這是兩人幼時最愛來玩的地方。
他們坐在了小時候的位置,靜靜吹著風。
良久,陸瑜腦袋清醒了一些,開口道:
“蜀地王府來信,殿下出征,估計今年回不來了。”
“嗯。”
陸姑蘇抱著膝蓋,點了點腦袋。
“唉。”
陸瑜嘆息一聲,整個人身子躺在了地上。
“那你到了蜀地,先暫時住在莊子里吧。”
“好。”
陸姑蘇乖巧應道。
陸瑜側過腦袋,看向自家妹子,道:
“我來之前,找王妃談過了。”
陸姑蘇怔了一下,看向兄長。
“王妃是一個很寬厚的人,她并沒有對你和殿下的事多說什么不好的話。
只是說、說你是個溫婉懂事的,也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把你當親妹妹看。”
陸瑜撐起身子,看著妹妹,認真道:
“你未曾與王妃接觸過,或許覺得這不過是場面話。
可小妹,為兄是知道你的,你總喜歡謹慎些,為自己創造安全的環境。
可在這位王妃面前,你不妨坦誠一些,多與她接觸接觸,你便知道她是何人了。
你與她性子都不壞,既然以后要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何不放下心防,真正成為一家人呢?
相信,這也是殿下希望看到的。”
風靜靜吹來,吹動著這對兄妹的發絲。
“大哥,小妹知道的。”
陸姑蘇一聲輕笑,讓風聲多了幾分清脆。
隨后,她又雙手捂著臉,泫然欲泣道:
“大哥莫不是被趙家姐姐收買了,不向著小妹,反而勸小妹忍讓。
唉,罷了罷了,為了大哥的前途,小妹什么都能做的,無非是認打認罵,俯首做小而已……”
陸瑜額頭上,青筋畢露。
“嘻嘻……”
……
第二日,藏雨劍莊正式啟程,前往蜀地青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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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二,加上中午的也六千多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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