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年。
大興嶺。
第一場雪剛落下,有人便踩著雪走進了深山老林。
入山口。
還站著幾個年輕男女,每個人都是手插袖子,縮著脖子,就這樣,還是感覺寒氣嗖嗖的往懷里鉆。
這鬼地方太冷了。
哪怕是他們這些知青已經來了一年半載的,也還是極度不適應。
“大傻子真進山了。”
“他萬一出事咋辦?”
“出了事也是他自找的,又不是我逼他進山的。”幾個男女中間,模樣最俏麗的女孩,有些擔心的說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到兔肉,衛安同志說想吃很久了。”
“他要是打不到,該怎么辦?”
“沈悅,你別擔心,他好歹是土生土長的鄉巴佬。”
“對,山里野兔挺多的,他應該能行。”
“那不好說,就他那傻乎乎的樣,我看夠嗆。”
幾人說著話,往屯子走。
剛走了幾步,就看到有人從靠山屯走過來,沈悅看到,趕緊小跑著迎上去:“衛安同志,這么冷的天氣,你怎么來了?”
“沈悅同志,我打算進山打獵。”陳衛安一臉憂郁,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看著病懨懨的。
但在心愛之人的眼里,這就是文藝青年該有的樣子。
來到靠山屯的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陳衛安朗讀了一首詩歌,直接俘獲了沈悅的芳心。
沈悅臉色一變:“你怎么能進山呢,我知道你想吃肉,你等一等,天黑之前應該會有人送來。”
陳衛安:“這樣啊。”
沈悅:“這天太冷了,咱們回去,我想聽你讀詩歌了。”
陳衛安:“好。”
他沒堅持要進山,也沒問是誰送,管他呢,有的肉吃就行。
其他幾個知青起哄:“今天沾沈悅同志的光咯。”
“走走走。”
“這鬼天氣,就只能貓著。”
“聽著衛安同志朗讀詩歌貓冬,這靠山屯還有誰能比咱們精神食糧更豐富的嗎?”
“就是,就是。”
知青們說說笑笑。
剛走到村子里,就隱約聽到一聲獸吼。
“這聲音,是從山里傳來的?”
“聽著像打雷。”
“啥動靜啊?”
知青們回頭往山上看。
有村民出來倒煤灰,聽到這幾個青年的交談,笑道:“后生們,那可不是打雷,是山神爺的叫聲。”
“快些回去,把門關好。”
“山神爺萬一來屯里溜達,沒準會把你們叼走。”
張三說完。
趕緊關上了院門。
幾個知青一聽,臉色也是一變。
山神爺?
那不就是老虎!
來了靠山屯后,他們雖然沒見到過老虎,但也見過幾次村民上山被野獸襲擊,有倆人抬回來,只剩下一半了。
他們趕緊回知青點。
知青點就在入山口不遠,離山口近當然不好,可知青們還有的挑?
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把門關上。
沒多久,陳衛安朗讀詩歌的聲音傳出來,被呼嘯的寒風撕扯。
……
“吼。”
巨大的咆哮聲就在耳邊,震得李虎腦瓜子嗡嗡作響。
整個人感覺像是飄著,眼睛也睜不開。
他記得自己是在更改第n次的方案,口渴了,想喝水,剛起身眼前一黑。
猝死了?
“吼!”
又是一聲咆哮,李虎難受極了。
這是什么新型搶救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