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想熏死自己,而是刑偵學上說,如果一個人開始接連抽煙,證明他憋不住了,就要開始“招”了。
他果然用煙屁股點燃了新的一支香煙。
這時,我就必須給他來點催化劑:
“再先生,我的眼光比較毒,看得出你是個有錢人,如果你一定想死,在死之前,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你的銀行卡要交給父母或者妻子,每張卡的密碼一定要寫清楚。你的財產,一定要寫一份遺囑,到底給誰多少,不然,死了,家人為財產發生糾紛,鬧得親人成仇敵。
還有,要查一查火葬場擠不擠,如果幾天都擠不出一個廳子,親人們守在那兒也受罪。”
最后這句,逗得他苦笑了一下。
“自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看你的面相,你是個孝順之人,一定要把所有的問題都交待清楚,才可以走。不過”
“不過什么?”他盯著我問。
“不過,等你真的交待這些事,你就死不了了。家人們一定要弄清楚,你為什么死?”
再先生嘆了一口氣,說道:“萬先生,你說到我的心坎上了。在困難的時候,我覺得生活真不容易,現在,我發現,死也是件麻煩,也不容易。”
我點點頭,喝了一口茶,說道:“你是個明白人。說說你的苦惱吧。痛快一點,徹底一點,別吞吞吐吐,我再強調一遍,你說完了,就如那炷印度香,隨風而逝。而我卻要不斷地夜談,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