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歷二十八日。
吃過晚餐后,我姐夫說道:“山紅,到我書房里去看看。”
“寫了春聯?”
他笑笑:“春聯寫了,還送一幅畫給你。”
我睜大眼睛:“你什么時候學畫畫了?”
我姐話中有話:“他還專門拜了師呢,店子就我一個人管,他當甩手老板。”
我娘毫不客氣:“你管得太多了,他不當甩手老板?”
我覺得我娘說得太好了,這個岳母娘精明,經常幫女婿說話。
我姐奚落我姐夫:“你要畫出個名堂出來羅,不然,你來管店子,我去學畫。”
我忍不住笑起來。
我姐夫問:“你笑什么?”
我還是笑個不停。
直到走進他畫室,我才說道:“當時我有責任,只想把她推銷出去,沒向你透半點風。”
“小聲點啊,她聽到了,揍你個半死。”
我姐夫指著墻上一幅山水畫,介紹道:“四尺豎幅,你覺得怎么樣?”
我問道:“你學了多久?”
我姐夫笑笑:“半年。”
“學半年就畫得這么好,不同流俗。你是個藝術天才。相信我的眼光,你以后會成為一名真正的畫家、書法家。
至于這個小企業,你不必操心。讓那個優秀女企業家去管,你搞你的藝術,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姐夫笑了:“談不上天才,但你是個知音,所以,我把這幅畫送給你。”
我心里一怔,本能地有些抗拒。
這畫,峰回路轉,層林盡染,氣勢磅礴,但有一點我不喜歡,山頂上紅云蓋頂,一片血紅。
他想的是喜慶,我想到的是血,血,血。
我姐夫見我半天不吱聲,解釋道:“寓意也好,萬山紅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