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出聲詢問道:“侯公子,從您臉上的印記看,那一巴掌應該不至于打掉那么多牙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八賴估計也真是被打傻了,舉起手中的大烏龜道:“我被那該死的家伙一巴掌抽到桌子上,嘴巴撞到了這個大烏龜上,所以又掉了幾顆門牙!
“衛統領,你們當初為啥不用甲魚做呀?甲魚殼軟,真撞到嘴,牙不一定能掉!我恨這只老烏龜!殼太特么硬了!嗚嗚嗚……我的牙啊!以后我說話漏風怎么辦?嗚嗚嗚……”
眾人一聽終于明白侯八賴為什么抱著那只大烏龜不撒手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衛莊看著侯八賴本就長得不咋地的芝麻芽還少了那么多,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衛莊雖然得維護謝府的聲譽,可他卻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不把事情弄清楚不會輕易做出決斷。
尤其他一見打人的魔琴老祖,仿佛身上有著一股浩然正氣,而被打的侯八賴卻猥瑣得像個賊,自是不會不容分說就拿人。
一個巴掌拍不響,有果必有因,衛莊于是開始詢問起事情的始末。
被打的人當然委屈了,于是侯八賴惡人先告狀,把最初他的巨大發現又重新說了一遍。
衛莊聽完,心中暗想:“這種嘴欠的玩意,咋不打死你!謝府什么時候需要你來給當家了?”
他心里這么想,可嘴上卻不能那么說,畢竟魔琴老祖動手打人也不對。
于是一抱拳,沖魔琴老祖道:“謝府內嚴禁私斗,閣下卻當眾打人,實在也是不妥!要不這樣吧,尊駕給侯公子賠個禮,道個歉,再補償些銀子就算了事,可好?”
衛莊眼見魔琴老祖、倪霧以及顏如玉要么相貌堂堂,要么傾城傾國,自是不想苦苦相逼,節外生枝,可這事畢竟發生在謝府,他要不給出點建議也是不好。
按衛莊猜想,他既然已經出面了,魔琴老祖礙于謝府情面,自然也就借坡下驢,這事也就算了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魔琴老祖卻搖了搖頭。
一見魔琴老祖既不想賠禮道歉,又不想出銀子,侯八賴和他的幾個師兄弟可就不干了。
尤其候八賴,立刻使出撒潑絕技,大有倒地不起手刨腳蹬的架勢。
“一定要嚴懲打人者,否則天下學子的臉往哪里放?”
“如果謝府處理不了,我們可就讓官差抓人了!”
“賠錢!不賠錢絕對不行!”
“還要讓他磕頭道歉,否則我們誓不罷休!”
……
除了侯八賴和他的幾個師兄弟吵吵嚷嚷,其他學子們也蠢蠢欲動,似乎要形成群情激奮。
顏如玉一見真是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衛莊一見,皺了皺眉。
他本意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讓這件事影響今晚的盛會。
可誰知,魔琴老祖并不領情。
衛莊略顯尷尬地道:“這位壯士,按侯公子剛才所說,你們三位只是顏老板的房客而已,至于為什么能進來,我暫不追究過問。
“可您出手打人的確有些不妥,要知君子動口不動手,在今晚這種場合,您是不是應該給個說法呀?”
一見衛莊開口發問,眾學子又靜了下來。
魔琴老祖一聽,哈哈大笑道:“好!想要說法?可以!那我就說說他該不該打!文人學子不最講以理服人嗎?那我今天就和你們擺擺這道理!”
眾人一聽,打人還打得這么理直氣壯,倒真想聽聽,這個跑來大吃大喝的,在碼頭出苦力的人,能有什么道理?
魔琴老祖不理眾人鄙視的眼神,用手一指侯八賴道:“大膽狂徒!你可知你剛才出諷刺挖苦的人是誰?”
侯八賴眨巴了幾下眼睛,略一猶豫,開口道:“不……不就是一個以賣豆腐為生的平民嗎?我說她大字不識幾個,難道說錯了嗎?”
魔琴老祖大喝一聲道:“大膽!如若不是看在衛統領的面子上,我還會再給你幾個巴掌!
“瞎眼的狗賊,你聽好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龍將軍夫人!立地為人,有三不能誹,育人之師,救人之醫,護國之軍!
“要說這個世上誰是最可欽可敬之人,非邊關作戰的將士莫屬!沒有他們的浴血鏖戰,戍邊衛國,百姓又如何安享太平煙火?
“你一個小小的文人學子,沒為國家社會做出一分貢獻,沒有任何功名,只是一個白丁,可卻在這里大放厥詞,竟對一個將軍夫人發難,我請問你,是誰給你的狗膽?又該不該打?”
周圍學子大多是從外地而來,并不識得顏如玉,現陡聞她竟是將軍夫人,立刻被嚇了一大跳。
別說他們只是沒有功名的學子,就算有官職在身,也不敢隨便唐突啊!
四國之內連年征戰,各個都是國庫空虛,所以龍將軍雖為國捐軀,可顏如玉卻沒有被加封為誥命夫人,從而沒有俸祿,所以才不得不日夜操勞養家。
但她卻是實打實的將軍夫人。
龍府外現在還有上馬石與拴馬樁,那可不是假的。
四國中的后世南楚,雖然國庫空虛,無法對戰死的將士給予太多的撫恤,可該給的榮譽還是有的,只是不能當銀子花,不能當飯吃而已。
可盡管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功名的學子對將軍夫人出譏諷,那也是大不敬之罪,雖不至于殺頭,可真要認真追究起來,打他幾十殺威棒總是要的。
從這點來說,魔琴老祖打他一巴掌還算是輕的。
周圍學子畢竟也有很多是明事理的,如今一聽魔琴老祖這樣一說,立刻議論紛紛,其意大抵就是侯八賴的確有取死之道,只打了一巴掌還算便宜他了。
也是直到現在,侯八賴才算清醒了,一下子想起他去的那個地方的確叫龍將軍府。
衛莊是最近才進入謝府的,所以也不認識顏如玉,自然也就不知道她還有這么一重身份。
于是立刻對侯八賴冷哼道:“侯公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出譏諷將軍夫人,怕是不想活了吧?!”
“我……”侯八賴欲哭無淚。
平時,顏如玉事必躬親,哪能看出是將軍夫人?
話雖如此,可這事真要上綱上線細究起來,侯八賴就算不被殺頭,也有可能被打殘廢。
正因為這樣,這小子現在倒也不叫囂了。
魔琴老祖一見抬出將軍夫人的身份鎮住了眾人,又好整以暇地說道:“剛才只是其一,現在我再來說第二個打他的原因!”
眾人一聽,什么?打人還打出理來了?還有第二條?
不過,既來之,則聽之,倒也想聽聽魔琴老祖到底想說什么。
衛莊神情明顯更加恭敬,抬手道:“您請講!”
魔琴老祖道:“侯公子,你剛才始終想知道我們是怎么進來的,對吧?不但對我們的身份指指點點,還質疑謝府的管理能力,難道不該打嗎?沒有號碼牌誰能進入謝府?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
魔琴老祖一說完,立馬亮出了倪霧的號碼牌。
眾人一見,尼瑪,不是說人家是出苦力,在碼頭干活的嗎?人家這是堂堂正進來的好不好?
一牌可進四人,這是誰都知道的規定,你沒確定之前瞎嚷嚷什么?
侯八賴一見也傻了眼,沒想到這幾個人還真不是混進來的,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可實在被懟得啞口無,想說也說不出來什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