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難得,蕭飛逸縱身躍下,施展九影神功,瞬間一身九影,踏在雪浪之上,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向峰下落去。
……
杏花縣。
早起是柳青青的習慣,這一天,天剛蒙蒙亮,她就已經準備外出買菜了。
她打開門,差點兒驚呼出聲,被嚇了一大跳。
門洞中一個衣衫破爛,紅須、紅發的怪人正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怪人仿佛在睡夢中還沒醒來,可外面的寒氣卻讓他蜷縮成團,連個薄毯都沒加身。
這是誰?怎么跑到這里來睡覺,難道不怕著涼生病嗎?
柳青青心里默默地想著。
借著天上微光,柳青青朝怪人的臉上看去,不看還則罷了,這一看,柳青青突然用手捂住了嘴,之后迅速轉身朝屋內跑去。
屋內程李氏正在燒水,見柳青青急急匆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急忙問道:“青青,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那么驚慌?”
“娘!好像是阿郎回來了!”
“什么?我兒回來了?!為什么說好像?!”
“他好像是阿郎,又……又好像不是!他的頭發是紅色的,胡須也是紅色的,簡直……簡直……哎,我也形容不出來!”
“什么?快扶為娘過去看看!”
婆媳二人急匆匆向外走來,轉眼來到大門前。
那怪人此時舒展開身形,正仰面躺著,不是程玉郎是誰?
程李氏一下子撲了過去,抱起程玉郎的頭哭道:“兒啊!你既然已經回家,為何要夜宿門外?!你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變模樣了?!”
怪人似從夢中驚醒,睜開迷離的雙眼問道:“你是誰?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誰?我……我從哪里來?我又要到哪里去?……”
程李氏淚如雨下,嘶叫道:“我的兒啊!你究竟又遭遇了什么?你怎么又全忘了?青青,快,快幫娘一把,把阿郎先扶進屋!”
二人使了很大力氣才將程玉郎拉起,把他往屋里架去。
進了屋,看見籮筐里放著白面饅頭,程玉郎突然沖了過去,用臟臟的手抓起幾個使勁地向自己的嘴里塞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可當他吞咽第三個饅頭時,又如同上次一樣,被噎得直翻白眼兒。
柳青青趕緊舀來一瓢水給他,程玉郎“咕咚咕咚”喝下后才緩過勁兒來。
“我的兒怎么又像一個泥猴子啊?!青青,一會你侍候阿郎洗浴,娘一會還要殺雞給他吃,他一定又餓壞了!我苦命的兒啊,你怎么又全忘了呢?他是怎么找回來的啊?!”
程李氏邊哭邊說。
程玉郎這次洗澡又用了幾大桶水!
洗完澡,換完衣,他傻傻地從屋里走出,來到院中,坐在那長條凳上,又像以前一樣傻傻地看著天空。
那長條凳是從杏花村搬來的,仍放在院內。
“誰幫我整理一下須發?”程玉郎輕輕地說道。
柳青青哭著幫他梳頭、剪發、剃須。
程玉郎的頭發雖然是紅的,眼眉也是紅的,可這個程玉郎還是上次那個程玉郎,一點兒都不會錯。他俊面的那道疤痕不但不丑,反而更加增添男人的野性魅力。
一只肥雞又斬出來一大海碗,燉出來的湯又是一大盆。
吃飯時,程玉郎的眼神雖然呆滯,可卻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夾起一條雞腿放在程李氏碗中,說道:“娘,這個給您!”
又夾起另一條雞腿放入程錦的碗里,說道:“兒子,這個給你!”
再次夾起兩個雞小腿放在柳青青碗中,說道:“青青,這個給你!”
最后夾起一小塊雞肉放在自己的碗中,又說道:“回家的感覺真好!”
這番操作下來,程李氏和柳青青自然又是泣不成聲。
錦兒雖然七歲多了,可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小聲地問柳青青:“娘,俺爹是不是又傻了?”
柳青青摟過錦兒,哭道:“兒子,你不懂,你阿爸是天下最好最好最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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