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不但是因為命令似的低喝來自蕭飛逸,更因為他自己居然無條件地服從了命令而停止了攻擊。
以前的蛇王叱詫風云,群雄色變,攻擊對手時的招式就像開弓之箭,永不回頭,誰都無法使其停下來,當今天子的命令都不行。
但那是以前的蛇王了。
自從他被尸魔、邪神、鬼面人收服后,謙卑得就像一只哈巴狗,極盡阿諛奉承之本事,哪里還有半點做人的尊嚴?低賤得仿佛是千萬年只會搖尾乞憐的狗兒忽然投胎做了人,但骨子里的那種卑賤感卻又被加重幾十倍一樣。
他做夢都會盡其所能使主子愉悅,所以在主子面前,他只有聽命的份兒,聽命,聽命,再聽命……絕無半個不字。
蕭飛逸剛才的那一聲低喝威嚴有力,雖和蛇王平日接受命令的聲音迥然不同,但在蛇王耳中,那也是命令!
他已太習慣接受與執行主子的命令了,只要是主子的命令,他永遠都只能照辦,從不敢有違。所以,這次低喝雖出自蕭飛逸之口,但早已習慣服從命令的蛇王仍堅定不移地執行了這個命令,果真住了手。
但發現了事實真相后,蛇王不禁氣炸了心肺,尚有的那一點點做人的尊嚴使他痛恨自己的懦弱,痛恨自己習慣被人命令,痛恨自己被人頤指氣使。對自己的這種無法改變事實的憤怒,蛇王逐漸地遷怒到蕭飛逸身上,暴吼一聲:“小子找死!待我先宰了這個臭小子,再好好送你歸西!”
蛇王這段時間從未如此發怒過。
以前是他去殺人,很愉悅自己,而現在是他伺候主子,半點怨都不敢有,何來的怒氣?
只有今天,在這特殊的因素下,他被激怒了,僅僅因為那一句命令似的低喝。
此時暴怒的蛇王要比以前還要兇殘百倍,還有誰能制止即將降臨到冷凡身上的噩運?
冷凡不知為何蛇王在瞬間暴怒得雙睛赤紅,渾身瑟抖,但他清楚,如果沒有奇跡,他可能真的要歸西了!
“大哥剛才滾下山坡到底是何用意?難道是為了爭取點滴的時間嗎?自己試了幾次,正反先天無極真氣始終無法凝聚,自己這樣,大哥那里想必也是如此,難道大哥是在等人?”
冷凡心中苦笑,又想:“如果是為了等歐陽飛雨幾人突然回援,恐怕已是不能了。”
剛才他已憑空遠望,四周空空如也,哪有半條人影。
蛇王憤怒得又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只要他一縱身形,冷凡肯定會首當其沖被斬殺當場。
就在蛇王作勢欲撲之際,蕭飛逸那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真的不想要碧玉蟾蜍了嗎?”
蛇王本欲撲出的身形突然被施了魔法般定住了。
蕭飛逸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要你敢對我的朋友無理,我就摔碎這個寶貝!”
蛇王的眼睛像被神鬼操縱一樣,再也離不開那夢里都想得到的碧玉蟾蜍身上。
那碧玉蟾蜍通身翠綠,栩栩如生,仿佛在盡全力躍起,也仿佛要躍離蕭飛逸的手掌而落入他的懷中。
不錯,那是真的碧玉蟾蜍!
在尸魔那里,他見過一次碧玉蟾蜍,之后夢里曾尋它千百度,沒想到今天他真的又遇見了。
他可以肯定這只碧玉蟾蜍一定也是真的!漾泉之事早已傳遍武林,碧玉蟾蜍起死回生之功效毋庸置疑,今天又見到其真身,哪能有假?!
蛇王由于激動,狂喜,喉頭不由自主地上下抽動,發出“咕咕”的聲音。
這是無比貪婪的聲音,但他此時很喜歡這種聲音,甚至希望這種聲音越大越好。
只要他貪婪之心足夠大,他就會想著要把異寶據為己有,從而就會想著擺脫他人的控制,多年后,他也許就會重拾蛇王威風,做一個真正的武林王者。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