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從來不是王海平交出一份破案報告。
他要的,是讓他們自亂陣腳。
真正的殺招,在這里。
曲元明伸出手指,點在了筆記本的觸摸板上。
屏幕上,是夜視攝像頭拍下的模糊畫面。
一個黑影出現在灌溉渠旁,手里拿著鐵撬棍,對著管道一通猛砸。
干得十分賣力,砸完一截,甚至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的方向。
就是這一眼,讓他的臉露出來。
“操!”
劉麻子一拍大腿。
“這不是隔壁清水村的二狗子嗎?化成灰我都認得!”
半小時后,一個瘦猴似的青年被劉麻子擰著胳膊推進了會議室。
一腳踹在腿彎,跪倒在地。
二狗子滿臉心虛。
“你們憑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沒干!”
曲元明沒理他,對劉麻子說:“看來是個硬骨頭。送去派出所吧,交給王所長,就說人我幫他找到了,讓他好好審。”
“別!別送我去派出所!”
一聽王所長三個字,二狗子癱在地上。
“我說!我都說!”
“是阿虎哥!阿虎哥叫我干的!”
曲元明放下茶杯:“阿虎哥?”
旁邊的劉麻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曲哥……阿虎哥是魏龍頭手下的頭號打手。”
魏龍頭。
“手機號。”曲元明的聲音很平淡。
“啊?誰……誰的?”二狗子抖成篩糠。
“阿虎的。”
二狗子不敢不給,報出一串數字。
曲元明拿出自己的手機,當著他們的面,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
“誰啊?有屁快放!”
“我,曲元明,沿溪鄉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鄉長?找我干嘛?想請我吃飯啊?”
“讓魏龍頭接電話。”曲元明沒理會他的挑釁。
“你他媽算老幾……”
“我給你三十秒。”
曲元明打斷他。
“我這里有個人叫二狗子,他把灌溉渠的管道給砸了。我現在可以把他送到王海平那里,也可以直接送去縣紀委張書記那里。你老板想選哪條路,自己掂量。”
幾秒后,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
“曲鄉長,年輕有為啊。”
是魏龍頭。
“賠錢。”
曲元明簡意賅。
“管道的錢,誤工的錢,一分不能少。明天早上八點前,錢送到鄉政府。另外,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電話掛斷。
整個會議室落針可聞。
劉麻子看著曲元明,像在看一個怪物。
半個小時后,一個手提箱準時出現,里面是十萬塊現金。
錢送來了,可事情遠沒有結束。
對魏龍頭這種人來說,十萬塊連拔根腿毛都算不上。
這筆錢不是賠償,是戰書。
它代表著魏龍頭暫時性的退讓,也代表著他更猛烈的報復即將到來。
他用這十萬塊,買一個摸清曲元明底細的時間。
曲元明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