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不安全。”
“你親自去守著。從現在開始,直到他能開口說話為止,你寸步不能離開。陳鋒那邊我會打招呼,他會派最可靠的便衣配合你。”
“明白。”
曲元明掛斷電話,將手機揣回兜里。
接下來的幾天,曲元明幾乎是以醫院的重癥監護室為家。
他就在icu外面的家屬等候區支了一張小小的行軍床,一日三餐都是最簡單的盒飯。
送來的藥品、食物,甚至是更換的床單被褥,都要經過檢查。
這種防備,讓icu的護士長都忍不住找曲元明抱怨過兩次。
認為他們小題大做,影響了正常工作。
曲元明只是笑笑,客氣地請她多擔待。
這幾天里,曲元明幾乎沒怎么合眼。
第四天上午,一名護士從icu里走出來。
“病人醒了!他醒了!”
曲元明從行軍床上彈了起來。
他走到icu門口,隔著玻璃,看到病床上的高豐。
主治醫生很快走了出來。
“病人的求生意志非常強,總算是挺過來了。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生命危險已經解除了。”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但時間不要太長,病人需要休息。他剛醒,意識可能還有些模糊。”
“謝謝醫生。”
曲元明穿上無菌服,戴上口罩和鞋套,推開了門。
高豐躺在床上,眼珠遲緩地轉動著。
“你……你是誰?”
“是……是你們救了我?”
曲元明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我叫曲元明。”
“沿溪鄉的,鄉長。”
“鄉長?”
高豐的瞳孔驟然收縮。
沿溪鄉?
怎么會是沿溪鄉的人找上門來?
難道……難道事情敗露了?
曲元明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來這里,是想以鄉政府的名義,向你了解一下關于沿溪鄉村村通公路工程的相關問題。”
“村村通公路”!
他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公路?公路怎么了?!”
“公路到底怎么了?!”
“你先別激動。”
他盯著高豐的眼睛,一字一頓。
“那條路。”
“塌了。”
“塌……塌了?”他重復著。
不可能!
怎么會?
那條路……那條路怎么會塌?
他掙扎著,手臂上的輸液管被繃得筆直,手針頭眼看就要被扯脫。
“公路!你說公路怎么了?!”
“哪一段塌了?!有沒有傷到人?!”
看著他過激的反應,曲元明心中最后一塊石頭落了地。
賭對了。
高豐,就是那個知道內幕的吹哨人。
“你先別激動,醫生說你現在需要靜養。”曲元明按住他亂動的手臂。
高豐卻不管不顧,他死死拽住曲元明的衣袖。
“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曲元明凝視著他,話鋒一轉。
“高豐。”
他緩緩念出這個名字。
“宏圖偉業建筑公司,前項目經理。”
高豐的動作猛然一僵。
“入職三年,從一個最底層的技術員,靠著自己的本事,一路做到了項目經理的位置。你很拼,也很有能力,這一點,連你過去的老同事都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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