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頹喪地靠坐在石碑下,雙手抱膝,腦袋無力地放在膝蓋上。
    想去找聶榮華求證,但想到兩人如今尷尬的關系,更覺得無臉見人。
    頹廢的想,無份就無份吧,男人又不是柴米油鹽和空氣,非要不可。
    可心里另外有個小人卻在叫囂,或許霍振華也不知情家里有個未婚妻呢。
    他也是無辜的。
    說不定他回去就是處理這個莫名出現的未婚妻呢。
    只是來不及向自己告別而已。
    可聶榮華到底在武裝部看到了什么?
    這個疑問如寄生藤一樣,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緊緊地癡纏著她,勒得她喘不過氣。
    不知何時,她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顆紅色的珠子從葫蘆里飛出,化成紅色的光芒籠罩住她。
    而后,光芒如長了翅膀,迅速朝四處飛射。
    下一秒,空間里風云驟起,太陽似乎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比外界的更加耀眼,更有靈性。
    它所到之處,萬物“窸窸窣窣”的生長。
    和風輕撫,河面上蕩起漣漪,魚兒跳出水面,岸邊花骨朵兒瞬間綻放。
    更為神奇的是,田地里才冒出頭的麥苗,眨眼就結穗了。
    兩個“老黃牛”在那一瞬間似乎忽然清醒,剛怒氣沖沖揮舞拳頭。
    下一秒,又機械的轉身,埋頭在田間拔草松土。
    紅色的光芒消失,葫蘆徹底變成了石頭,和石碑融為一體。
    蘇夢似有所感,悠悠轉醒,怔怔地看向葫蘆,心里悵然若失。
    驚訝的發現,手腕上的葫蘆印記----消失了!
    她莫名的覺得,失去葫蘆印記這一紐帶,她再也不能讀取霍振華的心聲了。
    與此同時,火車上的霍振華也心里空落落的,感覺什么東西悄然離去,但又莫名的找不到頭緒。
    他煩躁的揉著眉心,看向對面臥鋪上的父母,嘴唇張了張,又無奈的閉上了嘴。
    劉翠花得意的躺在對面的中鋪上,斜晲著霍振華,“你小子不要不識好歹!
    家里給你定下的這門親,是人家燒香拜佛都求不來的。
    我跟你說”
    她還沒說完,就被霍中山打斷了,“娘,求你不要添亂了。
    他是軍人,惹惱了他,他去告你欺負軍人,虐待軍屬,我可是沒轍。
    首長的警告想必你還記得。”
    劉翠花憋屈的閉上了嘴。
    她這次能從禁閉室出來,是她的好大兒寫的保證書,還拉上她一起按了手印。
    要是她再次欺負霍振華,縣里的武裝部有權抓她進牢房或者去農場改造。
    她怕!
    霍振華那個兔崽子根本就不給她情面,說翻臉就翻臉。
    連帶他娘劉文秀,她也不能罵了。
    憋屈!
    好在攪和了他的姻緣。
    讓他和蘇家的姑娘分開,她就能得到三百塊。
    要是能拿到兔崽子的吊墜,她還能得到三百。
    劉翠花隱晦的看向霍振華的脖子,看到露出的一截紅繩,犯難了!
    要是他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孩該多好。
    他牛高馬大的,聽說還是兵王,她搶也搶不過,打也打不過,騙也騙不了。
    可那是三百塊呀!
    劉翠花不死心,偷瞄了一眼又一樣。
    霍振華煩躁的背過了身。
    不理!
    腦海里都是蘇夢的身影。
    他只想快點處理劉翠花給他定下的荒唐親事。
    嘁!
    她有什么資格給他定親?
    據說對方是劉翠花娘家的侄孫女,用她的話說“親上加親”。
    這事霍中山和劉文秀事后才知道。
    好笑!
    *
    蘇夢在空間里組裝好收割機,讓小五兩人實驗了一下。
    而后回到書房整理這次所得的書籍。
    視線觸碰到書桌上的手抄本,看到頁腳霍振華的q版頭像,目光發直。
    呆愣了好久。
    嘆息一聲,將手抄本丟進了抽屜。
    沉浸在書中的時間過得很快。
    忽然聽到軍營里晨起的鐘聲,她揉了揉眉心,出了空間。
    正好碰到黃懷英從樓上下來。
    “蘇夢,你昨晚回來的?”她驚訝的打量蘇夢,欲又止的想說什么,轉而看向蘇夢的裝束,”你這是想去晨跑,一起?“
    蘇夢輕笑一聲,大大方方的,“好呀!”
    兩人一起跑出了軍營,沿著海岸線一直往東跑。
    “夸父追日,我們這算是追日嗎?”
    黃懷英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臉上的汗珠。
    笑得明媚燦爛。
    蘇夢也被感染了。
    她俏皮的十指指尖合攏做空心掌的形狀,將海面上初升的太陽合在了手掌間,“你看!我們不但追上了太陽,還握住了太陽。”
    黃懷英也歪頭朝蘇夢的空心掌看去,笑得前俯后仰,“你呀你!看問題的角度怎么就這么不一般呢?
    難怪半年不到就能成就兩項研究!”
    蘇夢矜持的笑笑,和她走在海岸邊,時而撿幾顆好看的小石頭和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