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地解釋了起來:“你也知道,珮君無兄長,只有幾個年幼的弟弟。今日這等場面,我這做姐夫的算是半個兄長,可不就得頂上,來給娘家人撐撐腰嘛。”
棠云麒:“……”
文人果然狡詐!
傅寒松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臉,眼中卻滿是笑意。
“所以今日公是公,私是私。想從這兒過去,接走我們陸府的千金小姐,可得先過了我們這關才行。詩文考校,武藝切磋,你們可準備好了?”
棠云麒看著他這副鐵面無私的架勢,最終也只能無奈地笑罵一句:“好你個傅寒松,竟然臨陣倒戈。罷了罷了,放馬過來。為了珮君,刀山火海我也愿意闖!”
他回頭朝身后一塊來迎親的兄弟好友等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立刻會意,摩拳擦掌地涌了上來。
好在傅寒松并未刻意刁難他們,只是簡單地鬧了一會兒,就讓棠云麒把人給帶走了。
當天夜里,待到賓客散盡,只剩下棠云麒夫妻二人時,他才鄭重地將妹妹和弟弟送的賀禮拿到了陸珮君面前。
“婋婋和王爺,還有云麟那小子,送了咱們兩份新婚賀禮。”
說起這兩份禮物,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珮君好奇地打開了棠云婋送的那只精巧的錦盒。
當看清里面那張房契,她微微一怔,隨即抬眼看向棠云麒,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
“婋婋說從今往后,這三進的小院便是咱們二人的了。阿爹阿娘也覺得如此安排甚好。”他把棠云婋說的關于在墻上開一個月亮門,兩家連成一家,但又各有自由想法說了之后。
陸珮君眼眶都紅了。
“這、這真是……”她聲音有些哽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小姑子的這份禮物的遠超旁人送的任何珠寶。
“婋婋她真是太懂我了。”她指尖輕輕拂過房契,眼中已有感動的水光流轉。
“還有這個,”棠云麒忍著笑,又將那系著紅綢的銀鏟子推到她面前,“是云麟送的。”
陸珮君看到這柄亮閃閃的鏟子,先是愕然,隨即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臉頰“唰”地飛上兩片紅云,一直蔓延到耳后。
她下意識地抬手輕掩朱唇,那雙清亮的眸子嬌嗔地瞪了棠云麒一眼,聲音又羞又窘,低得幾乎聽不見:“他、他怎么送這個。難不成,你還把我們當初在假山后頭的事,都告訴他了?”
那個拿著小鏟子與棠云麒初遇時那無比尷尬又帶著幾分可笑的場面瞬間涌入腦海,讓她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羞紅的臉在燭光下美得不可方物,棠云麒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
他湊近她耳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壓低了聲音,戲謔道:“夫人若是覺得此物不雅,那咱們就把它好好收起來當個傳家寶,只當做個念想。”
“這樣等老了,若是孫兒問起我為何迎娶他們的祖母,我便可以說當初我是被你揮鏟子的英姿給迷住了。”
陸珮君聽他這般調侃,羞得抬手便要捶他,手腕卻被棠云麒輕輕握住。
四目相對,紅燭噼啪作響,兩人忽然覺得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珮君。”棠云麒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陸珮君不敢喚他的名字,只是閉上了眼睛。
她這舉動,便是無聲的邀請。
棠云麒抱住她,吻了上去。
春宵苦短,紅綃帳暖,紅燭燃盡,滿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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