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還有那些負責搬運木料,清理場地的苦力,再加上打雜的人,七七八八算下來,整個柳家船廠至少有一千二百多號人。
據他所知,永安王這回也就帶了二百個護衛。
哪怕加上隱麟衛的十幾個人還有府衙里的一百來號人,哪里能拿得下柳家船廠啊。
“來人,備轎……不,備馬,本官要去柳家船廠。”邢天海火急火燎地騎馬趕去了柳家船廠。
沒想到,到了柳家船廠的大門,門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
永安王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人,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盡頭。
邢天海徹底傻眼了,嘴巴張大得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
“我的個老天爺啊,王爺這是從哪兒變出來的天兵天將?”他喃喃自語。
站在哨塔上試圖和永安王談判的柳承德神色凝重。
永安王帶來的人將船廠門前偌大的空地塞得滿滿當當,一眼望去,如烏云壓境,根本看不到盡頭。
大哥二哥都不在,就靠他一個人,真的能攔住永安王嗎?
謝翊寧沒有搭理高高站著的柳承德,只是給了鳴珂一個眼神。
鳴珂當即抬手,揮舞旗幟,帶著上千的將士們異口同聲吶喊起來。
“船廠里的所有人,你們聽好了!”
“王爺知道你們大多是憑手藝吃飯的良善百姓。”
“如今,柳承宗、柳承岳罪孽深重,朝廷依法拿辦,只誅首惡!”
“你們難道要跟著柳家一條道走到黑,對抗王法,落個聚眾謀反、株連九族的下場嗎?”
“想想你們的妻兒老小!”
“想想你們的手藝活路!”
“放下器械,打開廠門,王爺保你們平安無事!朝廷還要靠你們的手藝造船。”
上千人的聲音凝聚在一塊,威力十分駭人。
船廠里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不少膽大的工匠和苦力被鼓動,悄悄摸到了緊閉的大門附近,甚至有人開始試圖搬動那沉重的門閂。
“反了!你們要反了不成?”柳承德看到墻內的騷動,又驚又怒。
見無法呵退他們,他冷著臉沖底下的護衛們下令:“給我殺!靠近大門者,格殺勿論!”
“遵命!”
護衛頭子毫不猶豫拔刀劈向擠在最前面的兩個苦力。
滾燙的鮮血如同兩道噴泉,猛地從被斬開的脖頸處飆出,濺了周圍人滿頭滿臉。
“啊——!”
“殺人啦!”
“別擠!別踩我!”
剛才還群情激奮試圖推門的人,尖叫著、哭喊著、互相推搡,拼命向后擁擠退去。
靠近大門的那一片區域瞬間清空。
所有人都被這毫不留情、當眾斬首的狠辣手段徹底震懾住了。
柳承德這才滿意地看向了謝翊寧。
他朗聲道:“永安王,實話告訴你吧。知道柳家造船秘法關竅的大匠和老師傅,都已經被我下了秘制的毒藥。”
一句話引起了船廠里眾人的騷動,那些先前被迫服下藥物的工匠臉上早已沒了血色。
但柳承德不在乎,他怒吼出聲:“你若不放過柳家,不放過我大哥、二哥。執意要趕盡殺絕……”
“那我就讓那些知道柳家造船秘密的人,全都陪葬,讓柳家百年秘術就此斷絕!你也休想得到半點好處!”
謝翊寧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好歹毒的做法,竟然用無辜百姓的性命來威脅他。
就在這時,一個嘲諷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從后方傳來。
“柳承德,你在做什么夢?”
謝翊寧猛地循聲回頭。
人群如同潮水般向兩側分開,少女逆著陽光策馬疾馳而來。
快到跟前時,謝翊寧看清了馬背上的人。
是小恩人!
只見晏逐星一手控韁,另一只手高高舉起一本厚厚的冊子。
她沖謝翊寧挑眉一笑,而后又看向了哨塔上的柳承德,朗聲道:“柳家百年秘術,你說的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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