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逐星坐上了軟輿,準備下山。
走到了半路,忽然聽到前方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慘叫聲和訓斥聲交雜在一塊。
“二小姐!”
“你們干什么吃的,連個軟輿都抬不動?!”
雙鯉得了晏逐星的眼神暗示,快步跑過去瞧發生了什么事。
不一會兒,她就跑回來了,氣喘吁吁道:“是二小姐的軟輿斷了,摔了。”
晏逐星在心底冷笑。
晏明月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若不對軟輿動手腳,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人沒事吧?傷得重不重呀?”晏逐星一臉關切地詢問。
“幸虧大少爺攔得快,只滾到了邊上,沒掉下山。只是臉好像擦傷了。”雙鯉將看到的一切清清楚楚描述出來。
晏逐星扭頭看向謝翊寧。
謝翊寧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開口安撫:“放心,本王讓人先把你送回侯府。”
“多謝王爺。此事得盡早告知父親母親。”晏逐星故作擔憂。
下到山腳,謝翊寧命停云駕車將晏逐星送回侯府,自己騎馬回王府去了。
晏逐星原本還想在馬車上和他談談這幾次報恩的事情。
見他策馬離去,只得作罷。
晏逐星剛到侯府,就被下人請去花廳。
“大小姐,侯爺和夫人在等您。”
她心下頓時了然,看來晏明遠已經派人先回侯府告過狀了。
一入花廳,溫如霜將手邊的茶盞砸向她。
她聲嘶力竭地怒吼:“你這個混賬東西,先害了我,又要把你妹妹也害死嗎?”
晏逐星心有防備,閃身躲開了。
沒砸中她,溫如霜愈發惱怒,她氣得直拍桌子。
“喪門星,你就是個喪門星。你要害死我們全家才罷休嗎。”
答對了。
晏逐星在心底默默回答。
但她一不發,只是委屈地看了定遠侯一眼。
見她看向自己,定遠侯心底那點父愛陡然升起,扭頭訓斥道:“你這是在做什么,明月受傷,關星兒什么事?”
溫如霜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他:“侯爺莫不是忘了,明月才是我們的親女兒?”
“那又如何。本侯一視同仁!星兒養在我們名下,那就是我們的親生骨肉。成日強調這事,你是恨不得孩子跟我們離心嗎。”定遠侯怒罵。
溫如霜被他這話氣得臉漲紅,喘不上氣,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
李氏嚇了一跳,趕忙給她順氣。
晏逐星委屈地開口:“母親這話說的可就傷了女兒的心了。雖然我不是你們親生,但您和父親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我是萬萬不敢忘的。”
這話說到了定遠侯的心坎里,他跟著點了點頭。
晏逐星繼續火上澆油:“今日二妹妹掉到往生池里,被威寧侯所救,玄空寺上香的香客都瞧見了兩人濕噠噠抱在一起的場景。”
“而后她說是我將她推下水的,卻被永安王揭穿了真相。眾人皆知是她污蔑了我。還是沈家夫人出來替我澄清的。”
“后來抬她下山的人和軟輿,也是二妹妹自己準備的。我知道她摔花了臉您很傷心,但我全程沒插手,您怎么能怪到我身上呢。”
“難不成,不是親生的就該死嗎?”
溫如霜聽著那些話,心臟像被捅出無數血窟窿。
她引以為傲的女兒啊,就這么毀了。
她憤怒得連牙關都在打顫。
她抬手指向晏逐星,還沒來得及開口斥責,一股刺鼻的騷味突然漫開,定遠侯和晏逐星同時看了過去。
淡黃液體順著她裙角往下淌,滴滴答答地在青磚地上積起一灘水漬。
溫如霜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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