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二小姐落水啦,快來人啊,救命啊。”雙鯉嚷著大嗓門喊。
添完香油錢的銜蟬聽到這話,便跟著渾水摸魚,沒說哪家小姐,只是一味地讓人去往生池救人。
許多人稀里糊涂,不清楚是不是自家孩子落水了,就也跟著去了往生池那邊。
眾人趕到時,威寧侯正抱著晏明月從結著薄冰的池子里爬上來。
晏明月面色慘白地蜷在威寧侯懷里,濕透的冬衣緊貼身體,不斷往下滴著水。她的狐裘早被池水卷走,單薄的中衣吸飽了水,沉甸甸貼在威寧侯的身上。
晏明遠臉色一沉。
糟了,這一幕被那么多人看到,恐怕有損妹妹名聲。
“明月,松手,跟哥哥回家。”他脫下自己青藍色的大氅,想要替晏明月遮蓋身子。
沒想到,受驚之下的晏明月還沒回過神來,仍在發抖,手指死死攥著威寧侯的衣襟,兩人呼出的白氣在咫尺之間混作一團。
圍觀人群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威寧侯可不管那么多,撒手就把她往晏明遠身上丟。
累死他了。
“侯爺且慢。舍妹雖得您搭救,可這寒冬臘月里肌膚相親,您總要給她一個交代吧。”晏逐星叫住了正欲離開的威寧侯。
一旁的雙鯉指著威寧侯胸口驚呼:“呀,二小姐中衣領口的盤扣都蹭在您襟前了。您可得對二小姐負責呀。”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威寧侯。
喲,還真別了一枚扣子。
再一想到先前兩人身子緊貼的親密狀態,還有晏明月死活不松開的手。
眾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么多人都瞧見了定遠侯府二小姐失了清白,之后的婚事恐怕難辦咯。
但威寧侯已有妻兒,女兒都和這定遠侯府的二小姐差不多大了,讓他娶了她,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呀?
威寧侯一愣,完全沒想到晏逐星會說這么一句話。
他只是想來買個莊子的,誰能想到莊子沒買到,反倒攤上了這么一樁事。
他皺起眉頭,下頜緊繃:“本侯冒著凍斃的風險救人,倒救出錯處來了?”
“沒有的事。我們十分感激侯爺出手相救。”晏明遠連忙搖頭,“舍妹不懂事,還請侯爺不要計較。”
威寧侯冷哼一聲:“滿京城皆知,本侯已有正妻,不可能停妻另娶。若定要我負責,那便以貴妾之禮聘之。過些時日,我會派人去府上接人。”
“不,我不要做妾!!!”晏明月終于回過神來,聽到這話嚇得尖叫出聲。
晏明遠狠狠地瞪了晏逐星一眼,趕忙開口:“侯爺說笑了,您今日只是見義勇為,我們又怎能恩將仇報讓您夫妻不睦。待會回了侯府,我會稟明父親,讓父親登門道謝。”
“這還差不多。”威寧侯冷哼一聲,甩手離開。
這天寒地凍的,他快被凍死了。
晏明月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竟然一個忽然冒出來的人踢到了池子里。
原本該落水的是晏逐星啊!!!
“是你,是你害的我。你故意把我推下水的。”她目眥欲裂,沖著晏逐星大吼大叫。
晏逐星眼眶瞬間紅了,她哽咽道:“當時只有我和你還有你的丫鬟在,我一個站穩都費勁的人,怎么當著你丫鬟的面把你推下去?”
“先前大哥和沈夫人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我摔在地上無人攙扶,連爬都爬不起來。”
原本要離開的那些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又停住了腳步。
看來,這出好戲還沒結束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