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裴蕪進來,晏逐星整個人抖得像風里殘燭,淚珠子成串往下砸。
“夫人明鑒,我若有半分攀附國公府的心思,現下就撞死在您面前。求您了,不要去找母親。要是讓母親誤會我勾引了裴大人,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話音剛落,她往前傾了傾身子,一口猩紅“哇”地噴在繡被上。
“小姐,您怎么吐血了!”雙鯉驚叫了起來。
整個玉瀾院霎時亂成了一團。
竇淑容目瞪口呆。
先前還伶牙俐齒反駁她,現在瞧見裴蕪就賣慘吐血,這野丫頭果真心機叵測,手段了得。
“快去請大夫。”裴蕪匆忙催促自己的丫鬟。
晏逐星聽到這話,忙捏了一下雙鯉的手心。
雙鯉會意,忙上前阻攔:“裴二小姐,您和夫人先回吧。大夫我已經命人去請了。你們留在這,我怕小姐醒了更難過。”
“你這話什么意思?”竇淑容柳眉倒豎。
“大伯母,這么亂,咱們先回吧。”裴蕪怕鬧得更厲害,趕忙催促。
她這個大伯母,一直管堂兄管得很緊,任何接近堂兄的姑娘祖宗十八代都會被查清楚。
唉,她早該想到的。
堂兄幾次三番和晏逐星有來往,大伯母肯定誤會了什么。
大伯母瞧不上定遠侯府,今日前來,定然是為了羞辱晏逐星,讓她不要癡心妄想。
可她也能看出來,堂兄和晏逐星兩人對彼此根本沒有情意啊。
早知道,她就不和大伯母一塊來探望晏逐星了。
“她肯定裝的。”竇淑容有苦說不出。
“嗯,但咱們也該走了。”裴蕪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她不想讓大伯母繼續留下來,省得刺激晏逐星。
摔斷了腿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還要被她大伯母羞辱。
“你好好照顧你家小姐,空了我再來看她。”裴蕪有些羞愧地開口。。
見她對晏逐星的丫鬟這么客氣,竇淑容氣得拂袖離去,臨行前,特意讓人去和溫如霜說了此事。
還放下了一句狠話。
“從今往后,有我的地方不許她出現。否則就是與衛國公府為敵。”
溫如霜將這話告訴了定遠侯。
定遠侯一驚:“她怎么得罪衛國公夫人了?”
“不知道。但能讓衛國公夫人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得罪狠了,再無轉圜的余地。”溫如霜面露擔憂,但實際上心里都樂開花了。
“侯爺,要不還是盡早將那野丫頭趕出去吧。”
她想明白了。
讓晏逐星留在侯府反倒不好動手。
將她攆出去,她一個孤女獨身在外,出點什么意外很正常。
定遠侯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有些糾結。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皇后和永安王似乎對晏逐星另眼相待。
就這樣把人趕出去,會不會太草率?
見他眉頭緊鎖,溫如霜又道:“如今她名聲都壞了,被她帶累得我們母女都接不到別家的宴會帖子。皇后娘娘也不提讓她入宮教導十公主了,恐怕也已經在心里厭惡她了。”
定遠侯一凜,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他點點頭:“好,那便依夫人所,將她送出府去吧。給個二百兩銀子,就當全了這些年的養育之情。也省得落人話病,說咱們無情無義。”
溫如霜達成目的,笑意盈盈道:“侯爺想得甚是周全。”
就在他們正準備下令讓晏逐星搬出侯府時,管家急匆匆來報:“烈國公夫人領著世子爺上門,說是來探望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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